“这三分之一是涨起来的,可以不算,剩下的三分之二里,有不少还是特蕾希娅带来的呢。”
李奇跟大家一样,都被老祭司的过往震撼了。
“我原来所在的苦痛教会,苦痛女士的教义是‘痛苦让人获得力量’,教会鼓励信徒追求极致的痛苦,甚至不惜以自杀的方式抵达痛苦的顶点。他们认为,神祇因信徒的痛苦而愉悦,追求极致的痛苦会获得神眷,由此获得拯救,灵魂升入神国,成为永恒的祈并者。”
当欧萝拉扮演的女王跟马车夫手牵手步入湖边的小屋,镜头升起,渐渐俯瞰王国,呈现出安宁祥和的景象时,除了李奇,所有人都吐了一口浊气。
女伯爵忽然想找人好好聊聊,小龙女就算了。
史丹接着问:“为什么子爵要拍这样的戏剧呢?”
“李奇呢?”
提谁不好,非要提票房,提特蕾希娅!
当时她跟李奇开玩笑,说自己都不知道欧萝拉·贝希米亚是什么样的人,又要怎么让大家记住呢。
“我不要,我的灵魂已经献给了吾主”,说话的是圆钩。
“噢……这样啊……”
凭什么啊……
李奇暗暗点头,阿丝娜的进步是最快的,虽然还不成体系,但已经自主自觉的在摸索革命理论了。
老头雕琢了好几天的稿子,已经背得烂熟了。虽然简短,却有力深刻,让新人们心中拨云见日。
“不,只是有点累了,这三部拍下来,我得歇歇。后面会上映你的片子,正好给新人让让路嘛。”
“但我们的戏剧也不都是谎言,就像很多人活不下去一样,也有很多人得不到应有的爱情。我们的大爱,就是要让人人都吃饱穿暖,人人都能自由的追求自己的爱情,对爱情的压迫,也是我们要推翻的。”
李奇再问:“不过这部戏剧里的爱,有什么问题呢?”
一时没人回答,人群中,史丹跟阿丝娜对视一眼,又同时偏开头。
这就是最近一段时间,幻景票价涨了三分之一,观众人数却猛增的原因。
李奇的话又在脑海中回荡,当时只当是玩笑,现在她真有了压迫感。用李奇的话说,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他用还泛着泪光的眼睛扫视大家:“现在,你们都明白了吗?”
小龙女难得的表现出了不属于商人的良心……
在菲妮的领唱下,激昂的歌声再度回荡在神殿里。
李奇说:“那当然是信仰啊,可以放弃一切,可以坚持到即便灵魂消散都不愿丢开的东西。”
“费恩充满了苦难,充满了压迫。无数人在为活下去努力,能活下去了,再为爱情和家庭而努力。懂得大爱的人,在这一切得到满足后,自然就会走上人人为我,我为人人的道路。”
“会把爱情当作一切的人,都是不劳而获,衣食无忧的人。他们属于什么阶级?压迫阶级!欺骗他们,引诱他们,让他们为我们的事业付出金蒲耳,不该有任何愧疚。”
幕布黯淡,神光球照亮了神殿,李奇问:“你们都想要这样的爱,对吗?”
说完还瞥了一眼史丹,史丹脸上露出委屈的表情。
他再看塔伦斯,老头已经做好了准备,嗯咳一声,接过话题:“我们拍这样的戏剧,是从那些吃饱了饭的,把爱情当作一切的人手里,换到我们的事业最需要的金蒲耳,就像我们在对外卖圣水一样。”
塔伦斯继续讲述:“她……我的爱人,就在上面,避雷针贯通了她的身体。她高高仰着头,避雷针从她的嘴巴穿出,血顺着她的腿一滴滴流下,但她还没有死。”
全身被铠甲裹得严严实实,呆呆站着,只露个背影,就引得男女老少涌进幻景馆。偶尔露个侧脸,全场欢呼如潮,搞得那短短几分钟成了正片,自己又唱又跳,又亲又抱的戏剧成了陪衬。
李奇不是那样的人,从迩香回来才多久啊,看看他做了多少事?他的父亲、爷爷……上到十八代祖宗加起来,都没他在这四个多月里做的事情多。
“他说这几天教会的事情太忙,摄影棚的事情全丢给了艾妲。”
老头开始说自己了,包括李奇,都竖起了耳朵,屏声静气的听着。
虽然革命理论还没有成型,但让大家知道并且理解总的方向和大概的步骤,果然是正确的。这个团队毕竟不是真正的教会,而是革命队伍。
“她在上面挂了五天才咽下最后一口气,我根本不敢靠近,更不敢上去看她。我害怕看到她侧着眼睛在找我。更害怕知道她能坚持这么久,是相信我也会这么做。”
要拥有特蕾希娅那样的号召力,光靠在优雅教会里学到的那些……演技,的确远远不够。
“三十多年前,我和一位女祭司度过了一段难忘的时光,是啊,我品味到了爱情。”
甘比特举手:“我想要,我觉得所有人都会想要,就像想吃饱饭一样。”
老祭司哽咽着,李奇有些担心,正想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