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堡得先修缮一下,这回旋石梯太危险了,就算子爵已经是牧师,摔着了也了不得。
塞巴迪安将刚才做的决定抛到脑后:“要开垦那样的荒地,一个月完成不了。而且夏天河流会泛滥,还得重新修河堤。”
子爵眼里又放光了,塞巴迪安想,老爷恐怕有了什么大计划。
“集中五百人!?”
子爵站到窗户边,指着山脚下西面那片广阔的滩涂,那地方正好跟小镇隔河相望。
“塞巴迪安,你啊,简直是小农思想……”
透过石窗能看到远处的神殿,他又想起了昨天子爵胸有成竹的神态。
“很好,你先拟个详细的计划,地方就在那里。我希望一个月后就建起一座农场,田地也开垦好了,可以马上种草。”
塞巴迪安很庆幸自己的决定,更为子爵不再是过去那个只知道掀侍女裙子的少爷而庆幸。
塞巴迪安觉得这种事情真是匪夷所思,把领地里所有单身汉都打成农奴,而且还必须按照领主的指令种地。
要更努力啊,夏文·塞巴迪安,千万不要追不上老爷的脚步。
子爵说:“国王那边的期限还有四个多月,到时候再说,这些钱是用来投资的,找你就是谈这事。”
莫非,这是赤红女士的神谕?
普雷尔子爵领在王国最南方,拥有接近三千平方公里的土地,其中大半都是山区,可以用来耕种和放牧的平地不到五分之一。而且领地里河流纵横,交通非常不便。
“四千金蒲耳!”
“有萨达尔先生和卫兵在,领地的泥腿子哪敢反抗?不过他们长着腿,会自己跑,就算抓过来,在农场里也会跑。”
管家松了口气,原本还想劝谏子爵的话也吞回了肚子。
得知子爵到手的钱数,塞巴迪安震惊了,回想子爵昨天说的话,他对子爵的观感从敬佩瞬间飙升到敬畏。
然后他更糊涂了,赤红女士又是为了什么呢?
希芙保佑,子爵没有真的把整个领地都奉献给教会,不然自己就要向这个老家伙低头了。
“他们自己种地能吃饱吗?既然吃不饱,还要田地干什么?”
塞巴迪安心中一动,只要老爷获得神眷,教会获得发展,领地自然也跟着受益。千把金蒲耳的投入,迥异于其他贵族的做法,都算不了什么。
昨天一整天他都忙着给宴会收尾,收拾欢悦女士的宴会可不轻松。用光了城堡积存的皂角,才确保大厅和二楼闻不到一丝腥臊味道,他还亲自检查了每个角落,绝不让不该留在城堡的东西污染子爵的神圣领地。
子爵的嗓音还带着点变声期的尾巴,不如成年人那样浑厚低沉,不过这样也挺好,可以更容易的听出他的情绪。再过几年,应该就跟王都那些大人物一样,喜怒不形于色了吧。
“进——”
他粗略算了算,向子爵报出了一个数目。
如果昨天不跟子爵说清楚,子爵应该不会像过去那样继续倚重他了。
果然,子爵问了一个让塞巴迪安心跳加速的问题:“如果把农夫集中起来,一起耕种一大片这样的田地,每年需要多少投入?按五百人算吧,尽量只要单身汉。”
塞巴迪安小心翼翼的沿着石梯往上走,心中还在盘算。阳光透过石窗映到他脸上,过去总是皱着的眉头舒展开,让中年人的气质变得明朗了许多。
心事重重,塞巴迪安脚下一滑,咕噜噜从二楼滚到一楼。
从继承爵位到现在只有一个月,子爵就建起了神殿,还计划了更多的事情。这种行动力,完全不是前任子爵能比的。
以老爷昨天的表现,不该这么胡来啊。
塞巴迪安觉得很遗憾,子爵领这块地方,就是一穷二白。
忽略子爵的奇怪用语,塞巴迪安说:“有的老爷,这里土地肥沃,雨水很足,种紫苜蓿、芥红草之类的东西成熟期短,产量高,会有不错的收成,但需要细心的打理,泥腿子没那份耐心。”
“三百金蒲耳,养活五百人一年,这只算了吃的吧。”
塞巴迪安没明白“小农思想”是什么意思,不过子爵在迩香留学了好几年,说的一些时髦用语自己听不懂很正常。
塞巴迪安正要说话,子爵像是会读心术似的说:“只是名义,实际还是由塞巴迪安这边管理。”
两张金灿灿的东西在他手里扬着,塞巴迪安的心跳都停了一下。如果没看错的话,那是商业联合会的金票,最低面额是一千金蒲耳。
如果是王都周边或者其他富庶地区,教会扎堆,满地神殿,会向平民提供一些基础的医疗服务,平均年龄要高一些。现在领地也有了神殿,这方面的状况应该会有改善。
这么一想,事情就说得通了。
塞巴迪安出了书房,心神恍惚,之前充盈全身的干劲骤然消散。
塔伦斯懂了:“您是说把他们变成教会的学徒?”
“那么老爷,您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