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完这些东西耗费了程嫤渔大部分的心神,她撑在桌子上缓一缓,额头实在胀胀的难受。
郑嬷嬷心里还残留的巨大震惊见此立即消失了,她快速绕过楠木案过来,搀上她的身子,满面心焦,“姑娘?”
程嫤渔慢慢缓了过来,她拉一拉肩上滑下去的披风,遮住雪白的肩头,轻语:“没事,嬷嬷。”
“我再睡会儿。”
她推开还想再说些什么的郑嬷嬷,重新躺回床里。
这回好像难得睡了个好觉,就是觉虽睡好了,她却感觉身子越来越沉。
九月初三这天,霍阎归家了。
程嫤渔看到他的时候是在傍晚,那时夕阳刚照进了一半在屋里,她睁着眼难得有了些精神。
半边的暖色铺在她的丝绸薄被上,她正出神,听到沉厚踩进来的脚步声,和嬷嬷低声响起的一句姑爷。
她还听到了他的声音。
“她在屋里?”
“是,姑爷,姑娘正歇着呢。”
她听到他唔了声,随后是靠近的脚步。
很快,他的长腿出现在遮了半边的帐帘下,修长有劲的脚步跨得有些大,不过几步,他就走到床前了。
他撩开帘帐,往床头看了过来,正对上她懒散睁着的眼睛。
“醒着?”眼睛里倒是没有错愕,依旧是沉沉的泛黑。
“嗯,刚醒。”小小的下巴缩了半边在绸滑的被子里,她的声音有些怏怏。
霍阎坐下来,他下颌还低着水,鬓边的黑发也略湿,看着是刚拿冷水抹过脸的样子。
但这些并不能掩盖他身上的风尘仆仆,男性的气息蓬勃的传进她鼻息里,是这一年来,她都很熟悉的感觉。
程嫤渔认真地看了看他,说来霍阎其实长了一副很叫人致命的皮相,朗眉星目,沉邃乌黑的眼神充满力量感;挺鼻,薄唇,刚毅的脸阔;下颌角的线条硬朗,往下在脖颈上是凸的恰到好处的喉结,不过分明显,但又在某些时刻十足致命。
像他这个人一样。
她伸手朝他这边递了递。
没有遮挡的手臂白璧无瑕,在半暖的夕阳里甚至有些晃眼。
霍阎盯着她看了下,慢慢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