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望着自从醒来后就一直抱膝坐在床头的人,郑嬷嬷忧心上前,“可是身上哪里又觉得不舒服了?”
她上前摸摸主子散开的一头乌发,眼里全是心疼。
程嫤渔懒懒地摇了摇头,没有什么精神。
郑嬷嬷欲言又止,但张了几次嘴,她终究是什么也没说,只暗中深深地叹了口气。小主子这副模样,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没觉得不舒服的样子啊。刚刚整个人就跟是没了魂一样,差点没将她吓出病来。
她的小主子才十九啊!怎么能就这么去了,夫人走时千叮咛万嘱咐要她照看好小主子的。
她不放心地要摸摸她的手腕,程嫤渔却在这时将手腕扣向腿侧,避开她的动作。
“嬷嬷,我真的没事。”她已经厌烦了这些了,有什么用呢,这一年喝药喝得她嘴巴里就没尝出过别的味道。
全是苦的。
郑嬷嬷脸上皱成苦瓜,愁得头发都要白了。
程嫤渔蹭一蹭膝头,声音更懒了,“他这几天应该就要回来了吧?”
郑嬷嬷知道她在问谁,除了府里的姑爷,还能是谁呢。她点头,“是,听传来的消息,秋猎回程的队伍已经走到稗水了,再有两天的功夫,应该就能抵京,姑爷也能回家了。”
这回京里但凡有头有脸的人,都跟着隆德帝往北沐围场去秋狩了。霍家父子在朝中职位都不算小,霍父更是近年来极得圣恩的大将军,他们父子俩无论如何也该在随行之列。
程家人也是一样,程父以及程嫤渔的一个哥哥一个弟弟,这回也都去了。
按理来说霍程两家的人全都出动,她作为程家女霍家媳,自然也是该去的。
但她上个月身子实在难受,要是沿途在路上再颠簸十几天,她怕她这所剩不多的半条命,在半路上就要交代了。
所以就说不去。
那天她这样和霍阎说时,换来他一个有些深的眼神。
她那时的语气怏怏的,他也就没多说什么,随便应了一句好。
有些乏味地拨了拨身上的薄被,一个人,这一个月过得好像更加无趣了。
“嬷嬷,备水吧,我想沐浴。”
郑嬷嬷:“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