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海滩边激她的话并不是空穴来风。两条手链既是粗糙的手工作品,编法也如出一辙,说明出自同一人之手。人的习惯是不会轻易改变的。
他那条手链的长度刚好能绕腕一周,田小乖的那条也一样,说明她手上的手链一开始就不是编给男生的——她口中的弟弟。
每次提到弟弟她都语焉不详,顾左右而言他,以她的心理素质和性格特征,不难看出,她很局促,她在说谎。
于是薛汶找了个合适的机会顺水推舟,随口说一句她说谎,她便会将自己说过的所有谎言事无巨细地交待。他语气只要再强硬一点,她就会更慌张地解释。
薛汶见的女孩多了,知道怎么对付田小乖那样的人。
田小乖那样的人是怎么样的人。
又一个问题钻进了脑海中,薛汶将手链捏在手心中,羊脂白玉珠陷进密密麻麻的掌纹中。
总有迷信的人认为掌纹预示着人类的命运,有些纹路代表长命百岁,有些纹路代表婚姻幸福,还有些纹路代表性格强势。
薛汶不相信。
他不相信星座,不相信属相,哪怕所有偶然的结果是必然,他也不相信。
但这条手链陷进掌纹的同时,好像也陷进了他的命运里。
他尚且清醒,只是最近思考以前不会思考的问题的频率有点高,他知道这样很危险,很不像他,于是他只好在沉默中与另一个自己抗争。
但当脚碰到沼泽面时,便是沦陷的开始,挣扎也许只会让人越陷越深。
田小乖住的地方是滨海市的“贫民区”,一排排低矮的自建房纵横交错,与相隔不远处的高楼大厦形成惨烈的对比。
偏僻鄙陋的小巷,纷纷扬扬的灰尘,还有大声叫卖的摊贩构成一幅残旧的老画。
巷子口停着一辆消防车,几个消防员正火急火燎的安装设备,另外几个消防员拎着灭火器跑了进去,周围围满看热闹的群众。
其中个子最高的消防员大声喊道:“巷子太窄了车开不进去,麻烦大家都让一让,别挡路,谢谢配合。”
围观的群众听到消防员的呼吁,意识到了事情的紧急,三三两两地散开了。
薛汶看了一眼标识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