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拒绝和争辩,借助田小乖全身的力气站了起来。
田小乖搀扶着站都站不稳的薛汶,慢慢向前挪动。他很想推开握住手臂的双手,大言不惭地说自己可以走,不用她假模假样的关心和帮助,可高温已经将他浑身的坚持烧尽了。
脚上好像绑了几十斤的铁块,每抬一次,小腿的肌肉就酸痛一次,他咬牙坚持向上走,在即将达到二楼的时候,终因体力不支向前摔去,连带着瘦弱的田小乖一起跪倒在地。
两个人狠狠跪在地上,田小乖因为扶着薛汶,摔下去的力度更重,她顾不得膝盖的疼痛,迅速站起来关心病中的薛汶。
薛汶实在太累了,索性爬到墙角边坐下,靠在墙上,抬头喘着粗气。
她知道薛汶难受的很,便将自己的被子抱出来,盖在他身上,免得他受凉后烧得更厉害。之所以不用她自己的被子,当然是担心他有洁癖,恢复健康以后因为将被子放在地上对她发难。
“薛总,地上凉,要不要给你拿块毯子垫一下。”
薛汶将头靠在墙上,光滑的地砖传来的凉意与被子带来的暖意杂糅在一起,令他逐渐平静下来,呼吸的节奏终于平缓,或许就这样靠着睡一夜也不错。
田小乖将沙发上的盖毯拿到墙边铺在地上拍了拍,示意薛汶坐上去。见他没有反应,只是闭着眼睛靠着墙,便轻声在他耳边说道:“薛总,要不要坐在毯子上,没那么凉。”
薛汶被念得有些烦了,于是睁开眼睛粗声粗气说道:“别管我,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哦,好的。”
田小乖又倒了杯顶烫的白开水放在薛汶手边,水放凉了就去换杯新的,只是他一口也没喝过,不知不觉睡着了。过了一个小时,退烧药终于发挥效用,薛汶开始流汗,体温终于没那么烫了。
他睁开眼,发现田小乖在他身边安静地坐着,看见他醒来,露出了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
他有些无措。他不断回顾与她相识以来对她所做的一切。态度恶劣,行为粗暴,甚至在她为自己挡刀时没有表明感激之情就算了,还将她丢在原地不管不顾。
一开始厌恶的是她唯唯诺诺的样子,跪在地上,明明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却像在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