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也只是弯了腰吹灭了那只晃某人眼的蜡烛。
他坐在石头上问兴尧,“为什么不找了?我们再往前走,应该能找到一个村子。”
“找村子?”兴尧呵了一声,“我们在山脚的时候,此地枯树遍地,那个赶牛车的大爷说过此地上山无路,为何子夜时分会分出一条路来?”
“纵是山鬼铺的路,但总归是上山的路,”夜下只能瞧见归寒的眼睛,清冷冰寒,他说的非常认真,道,“子夜已经过了,明日刚好是三月十二扫墓节,我们也正好可以找山上的鬼魂问问路。”
兴尧:“……”
他瞪着眼睛愣了半晌,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被某人不食烟火的味给吓愣的。
“鬼有鬼语,人有人言,”他痛心疾首道,“你会通灵鬼语?”
头顶传来一声闷的还甚有些委屈的嗓音,“不会。”
兴尧又道,“不说百鬼夜行,便是有十只吊死鬼来,你能全部降伏住他们且问出真话?”
归寒想了想,道,“……降伏可以,问出真话……可能不行。”
兴尧:“……”请把这个“可能”去掉,谢谢。
“所以,”他总结道,“不如不动,等过了晚上,天亮时我们自然有路可行。”
“你不会鬼语?”归寒灵机一动,又问。
这还没完没了了。
兴尧揉了揉太阳穴,“不会。”
“你在路上用槐叶吹过一首曲子,”归寒蹙眉细想,盯着兴尧道,“我曾经遇见过一个湘地的赶尸人,你那首曲子有安抚横死之尸的用处,是唱给亡魂的鬼语。”
兴尧这回终于支起了半个身子,他眉眼极深邃,一绺长发自他的眉角滑至左颊,黑暗中瞧不清他的脸,但归寒也能想出,这厮大约是噙着笑的。
“观察的挺仔细啊。”兴尧笑道。
“可除过我们来时这山间并无路之外,你有没有发现另一个问题,”他这回彻底坐起身来,树叶扑簌扑簌的响,他抬眼就着这个姿势去看眼前这个不停怼他的家伙,“我们来时山路尽头有座庙,我们周身都是枯树,可越走到里头,有月光的时候你看过我们前头那个山坡没?”
“山坡上有松柏。”归寒回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