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空气带着泥土的芳香,中牟城主殿背后最大的两层独栋客舍前,一位身穿猎衣的翩翩公子正在一箭箭地射着草垛靶子。
他旁边有一位大马金刀叉腿懒坐的九尺大汉,正有一句没一句地指导着姬开的射击姿势,但更多的是些没有意义的调侃,“我说,要是你手下木匠技术不行,就找我呀,这里木凳都没有靠背、也不抛光,木碴子都硌着我屁股了!要我说你这都傍上潞氏国的富婆大腿了,怎么还住在这么个破地方,连主殿都被人霸占了!”
“酆夫人的新台还在修,没有两三年完不成,我可不想去和那帮女人挤在一起!”姬开心中烦闷,含恨射出一箭,脱靶!
但唐非却不开眼地继续调笑道,“我看你的左夫人挺稀罕你的,现在整个中牟,谁不知道自家主上成亲第一天,就在偏殿被人落锁闭门,折腾了一夜。第二天跳窗才逃到正堂,误了群臣朝拜时辰不说,衣冠不整被老臣非议的时候,还被那位左夫人当着群臣的面抢回了寝室。如今,过门才七天,你连主殿都住不上了,啊哈哈哈!”
“我叫你来,是来督促我练武的,不是来嘲笑我的私生活的,我难道想要这种伴侣吗?不是看在她的嫁妆份上,这种恶女我早就赶出去了!”姬开把弓一丢,转头怒视唐非。
“呵呵!如果这段时间接手翼氏内外政务的不是那帮酆氏陪臣,我还真就信了,你知道城中是怎么说你的吗?‘中牟都主翼季隗,国君姬开但坐啸’,你这半个月来不是练箭,就是窝在别馆后厨捣鼓,要不就是去你那个收容翼氏战争孤儿的‘羽林院’哄那些小孩开心,你不会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吧!”唐非站起来俯视着姬开。
姬开冷笑一声,淡定地拉过一张还透着新鲜木香的摇晃的长短腿板凳,一屁股坐稳道,“酆氏动静那么大,我怎么会不知道呢?好威风呀,嫁进来第一天就把我舅舅的部属全部赶出中牟,三天就废了你的大夫之位,把你赶到我身边做御甲戎首(亲兵头子);第五天就废了你和我手下的军官和士卒的国人身份;第七天,除了侯光和贾岸几个人外,其他所有官职都被酆氏陪臣侵占;前天,他们刚刚把崇台邑还给了少阳,崇氏一族都被他们放归,崇氏现在想必急着回去清算呢。”
“看来你不傻,你觉得是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