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祁站在楼下,一身风霜,看起来像连夜赶回来的。
一身灰色的薄大衣穿在身上,看起来比出国之前要成熟很多,额前的刘海有些细碎,带着凌乱的美感,眉眼透着些疲倦和戾气,抿着薄唇,有些阴沉。
杨舒绵在他面前站定,宫祁也还是这样静静看着她,一双鹰眼好像要在她身上凿出一个洞来。
他今天太奇怪了,按照他以往的性格,这么久没见了,见到她早该冲上来又抱又扭,不该是这样诡异的场面。
傻子都看得出来宫祁不高兴了。
杨舒绵不想和他在自家大门口做过多的纠缠,拉着他的手腕就想往旁边走。
可这个高大精瘦的男人就这样站着纹丝不动,任由她怎么拉都立在原地不动分毫。
“你怎么了?”
杨舒绵问他。
宫祁低头看向她的眼睛,这么久没见的第一句话,质问一般开口:
“我就这么让你见不得人吗?”
学校也就算了,他一直都明白杨舒绵的想法和处境,所以他愿意将就她,愿意尊重她的想法。忍着自己对她的想念,在学校每次都与她装作不认识,不给她招麻烦,小心翼翼做着一切,生怕她不要他、厌弃他。
他不能与她光明正大在一起,那个叫“许一鸣”的就配了吗?
从前他知道许一鸣,只因为他是她的朋友,许一鸣和她经常在一起学习,况且一直都有旁人在场,又不是两个人单独相处。
所以他不断压下自己的醋意,尊重她。
他没法光明正大站在她的身边,那个许一鸣,他有什么资格?有什么资格能光明正大站在她的身边?在学校能毫无顾忌地和她自由相处,竟然还能被她带回家?还见了父母?
而这些,他一次都没有!
一次都没有。
他每次送她回家,碰到她的父母在的时候,只能远远停下,不让她的父母多发现。
凭什么许一鸣可以那么光明正大地被她带回家?
凭什么?
宫祁的眼眸深得像一个黑幽幽吃人不吐骨头的无底洞,浓稠得像化不开的墨,一字一句都像是对她质问。
“凭什么我就不可以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