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也怡醒了。
环顾四周一片黑暗,如潮水般的孤独又将自己包裹起来,痛苦的记忆不时涌起来。
回想起那天,以为故事的结尾是这样的:心底的伤口逐渐溃烂,而疾病将她拉入棺材。
可惜了这冬日冰冷的寒风,她的亲友们沉重地站立在碑前,一步一步上前献花。寂静的墓园布局方正,却压抑得仿佛置身于一个昂贵的牢笼。
他们将棺椁缓缓置于已经挖好的土坑中,一点点往里堆土。最后将石碑压在上面的时候,众人表情十分严肃,唯独易然的母亲崩溃大哭,身旁的易憧微伸了一只手扶住了女人。
顾也怡站在树后自觉不配上前,哪怕那里埋葬的是最爱的人。
泪花泛滥逐渐模糊了视线,清空了思绪。零碎的发丝沾着眼泪全都糊在了脸上,将咳嗽下意识忍住竭力往下咽。可鼻头突然一酸,顾也怡只能背过身悄然离开,快步跑到车前蹲下身,将自己团住放声大哭。
现实又对自己做了审判,重蹈覆辙般将顾也怡淹死在过去的流言中。
等到陆陆续续易家人散去,顾也怡偷看着一辆接着一辆的车驶出了墓园,努力平复好情绪转头走回墓区。
黑色漆皮平底鞋微微沾了些尘土,凌冽的风混合湿咸的眼泪多少让顾也怡的嘴唇有些麻。走到易然的墓碑前停下了脚步,手顺着碑上的文字就地坐在草坪上。
当顾也怡察觉到有人站在她的旁边时,用余光瞥了瞥那人的衣角。她背着他用手指抹掉了眼泪,将粘在脸上的碎发捋到了耳后。
回过头来只瞥见他定身拿出打火机反反复复开开合合,片刻还是忍不住冷哼了一声,“我看见你很久了,你来干什么……”
顾也怡闻声抬头望向他,半眯着眼睛盯着他好一会。
他笑了,笑得也怡背脊发凉。
“易憧,你知道我会回来。”顾也怡站了起来,踉跄着靠近他只至一臂距离。忽然她抽出口袋的表,狠狠地用表盘磕向易憧的眼睛划至嘴巴。
只见易憧皱了皱眉,捂嘴擦了擦嘴唇上的血。而另一只手却紧紧握住顾也怡作案的右手,用蛮力迫使顾也怡缴械。顾也怡也并未反抗,易憧轻轻松松地捏开了她的手。
表从她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