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漏出一点风声——这样,他就可以抓着这点消息,名正言顺地追究寒城的责任。
真正制造癫奴的祭司台有九成九会把自己摘出去,到时候在场的寒城人都是清白的,他们最有可能做的事情是——找一个替罪羊,把这件事先糊弄过去。
在这件事当中,每一方都在想方设法地保证自己的利益。
在濛濛细雨中,周问月的脑海里想起郑明熙提出的条件,同时,她不知为何记起了寒泉寺底直通白塔的那条密道。
其实,换个角度想一想,她大可以成为那只替罪羊,白泷人会按惯例将罪犯流放到雪山上,她可以再次进入雪山,通过这条路完成自己在白塔的科考任务,再想办法从郑明熙手里拿到设备。
按照课题组的推测,轮回愿也一定是在雪山当中的某个地方,她可以继续调查,等课题组预定的回归时间一到,带着所有资料直接回去。
就算最后实在是无能为力,没有找到轮回愿,她的科研任务也算完成了大半,她一个犯人消失在雪山里,到时候也不会有任何人会留意得到,她在这里存在过的痕迹会被抹除地很快很快。
只是,从进入秘宫的那一刻开始,那种如鲠在喉的怪异感觉一直如影随形地伴随在她身边,随着时间推移越发强烈。
小涟、芸娘,那些死在他们刀下的怪物曾经也是人,如果他们在她生活的年代,会活的幸福得多,而这些人在这里几乎没有存在感,就像是随风散去的沙砾。
第一次进入秘宫的时候,她还有着强烈的割裂感,她的命运和这些古人的命运在那个时候的她心里似乎还是两根永无交点的平行线,可当现在。他们真切地死在自己面前,周问月曾经还想过要救他们。
这个时候,她才发觉,她和他们是处在同一片沙漠中、被风吹拂着的同一群沙砾。
她只是一个看客,似乎,也只能是一个看客。
雨下得越发大起来,周问月眯了眯眼,抬头望向许岱,发现自己已然看不清对方的脸,冰冷的雨水拍下,洗去了她脸颊上凝结的血。
她这个样子一定狼狈的要死,周问月想,但她还想知道为什么许岱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他现在是许岱,还是傩难呢?
一袭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