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恩现在原本也不可能冷静得像块吹不动的冰。
他还在发抖,抓着他手臂的埃德能很清楚地感觉到这一点。然后那绷紧的肌肉渐渐放松下来,佩恩收剑回鞘,向他感激地微微点头。
“我感觉到一些什么……”他含糊地说,“但我以为那不会超出格里瓦尔的范围。”
“事实上,对有些人来说,这动静跟地震也没什么区别。”埃德说,“尤其是……对圣职者。吹过他们耳边的风,就像是神的呼吸。”
佩恩听懂了,却并不明白:“这的确是一座神圣的高塔,可是……”
如今在其中进行的,却分明不是什么神圣的仪式。
“谁知道呢。”埃德说,“也许,有时候,我们只需要等待。”
佩恩犹豫了一下,低声问他:“这扇门……”
“我也打不开。”埃德坦率地回答。
是真的打不开——除非冒着毁坏它的危险。这不会是佩恩想要的。
他们并没有等待太久,厚重的大门便无声地向内打开,门上层叠的花纹在光线变幻时仿佛随风而动。然而门后并没有任何一个精灵,只有一头白色的花豹,安静而优雅地站在柔和的光线之中。
守卫高塔的战士不自觉地讶然互望——谁也不知道它是怎么进去的。
白豹低吼一声,掉头走回塔内,佩恩的脚步随之而动,埃德却在迈出一步之后停了下来。
他本能地意识到,这一次,他的朋友只能独自前行。
设计精巧的阶梯蜿蜒旋转,交错的走道上间或可见倒地不起的精灵,无论是明处的守卫还是暗处的影舞者,都安静地靠在墙边,躺在地上,神情安宁,呼吸平稳,仿佛陷在一场醒不过来的美梦之中。
佩恩并不觉得不安——他从未在这座塔中感受到如此的……宁静。
这所神圣的高塔从来都是长老会的领地,即使是他也不能随意进入。每一次来到这里,要么是应召而来,要么是别有目的,那种难以排遣的烦躁愤懑,让他连它的美都无法欣赏。
而后,俄林死在这里,帕纳色斯也死在这里。他短暂的胜利充满苦涩……不,那根本算不上胜利。有时回头细想,他们的死亡到底有什么意义?那被掀起一角的黑暗,过不了多久便又沉沉垂落,风吹不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