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来?”
眼见着这群遗族讪讪而去,穆玄踌躇再三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扶昼有些莫名看他一眼,“他们气势汹汹而来,毫不做遮掩的,消息自然满天飞,你是怎么想的才觉得能瞒得住我,且又何必瞒我?”
穆玄默然,语气里微带凝沉:“只是觉得不必让你听这些不知所谓的污言秽语罢了。”
扶昼手心一紧,指节与剑柄间磨出了些轻微的响动,她适才被那长铭激出的杀意尚未全褪,闻听他此言不由又生出几分暴躁:“此地如此临近神魔之交,日后也是安定不了,难道次次都损毁又修缮?”
穆玄一怔:“你适才说要将帝君陵迁居,不是为了迫他们让步,而是认真的?”
扶昼抬眼望向四周巍巍峨峨的残破景象,眉宇间是一团叫人看不明白的神色:“我神族陨落历来神魂消散,身躯湮灭,并无遗骨一说,这六位也是历过大战的尊神,当知兵将求存之艰难,左右自己已是身死魂灭万事皆休,何必建此高陵在这险要之地碍手碍脚。”
穆玄只觉得有什么卡在喉间,他似乎该说,莫要不敬先圣,或是该说,何必出此灰心之言,可半晌后,他只轻轻道:“总要有个承继后世哀思的地方。”
扶昼回头看他一眼,却也没再说什么。
穆玄见她沿着那阵眼走了几步,也跟了上去,只是这一绕行,又见那封印之地的惨烈模样,四百年前初次封印时他是见过一次的,只是那时与现在相比竟是有些小巫见大巫了。
穆玄想起先时她身上锐利的杀意,不由有些忧心地蹙起了眉:“你这些年常在边疆,魔界浊气时常侵扰,身子可还好吗?”
“你只怕是想问我道心是否还稳固吧?”
扶昼回眸,言辞里并无避忌,穆玄在她一派坦荡的目光里沉默下来。
扶昼近来对他的言行神态颇觉陌生,此刻见他退却,难得起了些紧逼的促狭心思。
她转过身来,意味深长道:“师叔近来对我实在是关怀备至,”她说着,纤长的手指在腰间的剑鞘上摩挲了一下,苍黑的剑鞘衬着素白的指节,惹眼极了,“不止关怀我的安危,便连我的喜好也是摸得十分清楚。”
扶昼说着向前逼近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