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魔边疆,青明山脉。
奇崛的群山高耸入云,绵延不绝,远远望去却自当间儿分出一道鲜明的界限来。
界限的两侧一半山花烂漫、金红璀璨,神光蒸腾氤氲,是一派云蒸霞蔚的景象,另一半则寸草不生、晦暗阴沉,漫山笼罩着浊气。
那浊气远看凝沉一片,细细观察却见暗流涌动,似是不断冲击着一线之隔的半山神光。
此时若有人能扛得住那山体处四溢的罡风凑上前去看一看,便能见明暗交汇之处山花正不断凋零新生,浊气亦时时飘来散去,二者循环往复似在激烈斗法。
倏然间一道清瘦的人影竟就凭空从山体之间信步而来,两侧激烈而宁静的缠斗被外来者打破,一时之间烈风乍起,神光与浊气骤然荡开千层云浪,随即又快速地合拢,犹如漫天羽箭一同呼啸着向那人影奔袭而去。
烟云弥散,瞬间吞没了那削薄一片的身影,可不消片刻,缭绕的云烟便急急退去,神光与浊气打着旋儿荡向两侧,竟似慌不择路地四下退避。
山体被短暂地撕开了一道狭长的口子,那身影再度出现,步履从容平稳,山体间光影几度混沌,似是阴阳昏晓都在她身后瞬间交割。
这一番变故将四下晃得斑斓一片,烟霞如落英漫天洒落,呛得不远处山石之上侧卧的年轻男子一阵乱咳。
“咳咳咳咳……”,男子一边摆着手挥散面前的烟气,一边抱怨道:“好好的穹庐玉道不走,非要劈山,折腾得烟尘四起的,怎么三千年不见你还是这么一副讨嫌的性子!”
“煦良,你这话说得倒怪,神魔边疆一线百里肃清,非天君御令不能踏足,好端端的你自己偏要跑这躺着,弄得灰头土脸的却来怪我,人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你怎的三千年也没半点长进。”
女子清越的声音里带了几分调笑,缥缥缈缈地从漫天烟尘之后传来,随着云烟散去,一抹月白的衣袂也显露出来。
不染纤尘的袍角随着她的脚步浮动,轻薄的面料隐隐带着些挺括的意味,缠绵的卷云暗纹从衣角斜下侧一直滚至左肩,除此以外整件衣衫疏无装饰,如此简素,却更衬出几许清贵。
她一手按着腰侧纯黑的剑柄,一手在面前扇了扇,一张瓷白的脸终于从云烟里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