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扎手了?里头的芦花时间久了,有些就有点坚硬,等换了新的就好了。”
她的脉象和早晨时差不多,就是心中躁郁更盛了些,刘大夫着手收回脉枕,看她来回摩挲着手背,便猜到了。捏了捏脉枕,里头传来窸窸窣窣的碎响。
“为何装的是芦花?”
“这脉枕本是我师父传给我的,里头装着碎陈米,常年熏着药,里头的米也没生虫,可到了饥荒的时候,这陈米就是救命的东西……后来就换了芦花,只是稍微麻烦些,要常换,没有芦花的时节稻草什么的也能将就。”
没体会过的贫苦和山穷水尽,若是以前,莫已听到只会有单薄的唏嘘和怜悯,不似现在,莫已想起独眼来,继而又想起那些奴隶。朝廷有所作为,当然是在拯救这些贫苦百姓,可独眼之流,孤身潜入敌穴,忍辱负重,真的就能换得如刘大夫所期望的那样,捱过去了就好了?还有很多人捱不过去了,丧命了,如草芥般,或许刘大夫所期望的,说白了只能用流血去换。
“好了,你就记着勿要太过忧虑,吃饱睡好,才能恢复得快些,我去后面看看药。”
说着刘大夫站起来,朝莫已笑了笑,可莫已笑不出来。刘大夫步伐还有些慢,缓缓的朝后院走去,莫已瞧着瞧着,突然想起今早那人离开前说的话,大有用处?那个木匣?
夕阳西下,兰采秀踏着一地晚霞回来。莫已急匆匆的走出门去,看兰采秀走近,憋出一句:
“回来了,路上还顺利吗?”
“顺利,别急,进去再说。”
兰采秀抬手抚了下莫已的头顶,还笑了笑。莫已惊讶,怎地出去一趟,回来就情绪如常了。
拿到所有需要的药,刘大夫开始配量煎药,烧水的炉子上药壶咕嘟嘟的冒气,一股腥臭的药味不多时就弥漫了整个庖屋,枕碧难耐的捏着鼻子,另一手还不住的在脸前扇来扇去。
“老头你煎得是什么药啊,这味道简直要命。”
拿着扇子坐在炉前的刘大夫也忍不住拿着扇子四下左右扇了扇,背过身去咳了两声,他靠得最近,气味最重,即便是抓熬过那么多药,这味道也实在让人难以忍受。
“不然端到院子的下风口去煎,在屋里这味道怎么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