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又暗了下去。
架台前只见一人身着灰紫蟒袍,显然是刚上过朝便已经在此等候了。他别手背立着,空出来的另只手颇有闲情地拨弄着架台上的一株白梅。
能看见他手腕之上负了根漂亮如骨玉的黑纹佛珠。
“谢将军来的倒是比本官想象中的要快。”男人转过身,看样貌莫约才而立之年,天生一副闲散之气,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他道:“希望我们接下来的洽谈也能如此爽快。”
谢起觉阴沉地望着他,“原是司徒大人。”
费濛无声笑笑。
这人在朝中的地位真可谓算得上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了,可他却不像其余文武百官,在各个皇子逐渐长大立势之时分明地站队。他只道皇上如今正值壮年,我等理应将更多的精力放在辅助吾君兴邦治国之上。
因为谢起觉跟在谢遥舟身边已久,那皇帝究竟有多爱惜自己得来不易的宝座,他可是再清楚不过了。
表面上看来,费濛不参与夺嫡纷争,整天守在皇上身边佛系得很,如今看来,倒像是独树一帜。
那皇帝老儿如此昏庸无能,甚至格外信任于他,怕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司徒大人撕扯下面具来见我,这艘船在下怕是不得不上。”昏暗的视线里,谢起觉语调漫不经心的,没人能看清他的表情,“司徒大人与我义父向来不予交好,而你也应该知道,卑职区区一介义子,能做的就是乖乖听从义父的话,这些可都是宫中人尽皆知的事。司徒大人这艘船压的赌注可否有些大了?”
“谢将军很聪明,而本官也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将军的处境将军的心思本官都知晓的一清二楚,有些事情将军可有更好的选择,而本官恰好非你不可。”费濛道。
“大人深藏不露,能坐稳如今的位置在下早该料到的。”谢起觉一字一顿地道:“只是大人可有想过,本将军也实非那般愿与他人同谋合污之辈,尤其是大人手中那把利剑随时都有可能刺向我。”
“谢家小子言之过早了,年轻人应当再三斟酌而言。今日寻你来的首要目的,在信件中也提过了,你只需将周芥交于本官,否则不日必将惹来杀生之祸,亡羊补牢为时已晚。”
“大人是料定了我查不出幕后黑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