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嫩的脖颈被那只大手轻而易举地掌尽,隐隐约约还能看见藏在护腕下,手背腾起的根根经脉。
秦已随拼命拍打他护着玄甲的手臂,面色痛苦地狰狞起来。
“谢起觉,你干什么!”程拘倒吸了一口凉气,忙上去拉人。照这个家伙下手的力道,这细皮嫩肉的姑娘得被他活活掐死。
一旁沉默已久的谭漆也是忍不住脸色一变,但又不敢上前阻拦,只能出声恳求道:
“将军!将军!当下最要紧的还是回防之事,城池被破,军营将士还有泷郡的百姓,才是当务之急!”
“咳……你疯了吗!谭漆的话你听不见吗?我可以发誓,我真的不是你以为的细作。”秦已随脸色涨红,已经有些窒息,可能再多几秒就要晕厥。
她费力地将手贴上谢起觉的手背,眼角湿润,目光涣散地透过漆沉的夜去看谢起觉,“你能不能,信我一次……”
巨大的寒意笼罩包裹,秦已随只觉脑海中天旋地转,她似乎透过谢起觉绝情又饱含杀意的眼,看见了她原先安排的另一种结局。
原冒尔顿部无人生还,鲜血横流,侵染黄沙。冀营军深入境北一段无果后,他带兵抄近路杀回了骥山,但也为时已晚,守营的将士们包括谭漆,早已被冒尔顿兵活活折磨致死。
骥山营地飘扬的旗帜被嵌上谭漆死不瞑目的头颅。
等谢起觉赶到,冒尔顿已经带兵入侵了泷郡。
谢起觉带领所剩的冀营军力拼死一搏。那日泷郡沦陷,无辜百姓奔逃痛哭,泷郡往日祥和的街道,那刻宛如被剖腹的瘦马,鲜血飞溅,城墙之上侵染着消磨不去的斑斑血迹。
冒尔顿终是没料到,元齐派来的这位不过刚刚及冠的少年将才,竟是那般疯狂的亡命之徒。他满身是伤,玄甲碎陨,原本白皙的脸颊上不知是胡人还是无辜百姓的血。
无数头冠盔缨的将士,血迹沾满盔甲衣袍,接二连三地倒下,冀营军元气大伤。
只有谢起觉杀红了眼,大军濒死挣扎之际,凭一己之力扭局势,挽狂澜,将所有入侵的胡人全部绞杀。
冒尔顿最终连个全尸也未曾留下,四肢和头颅被拆解,倒挂在军营入口、城墙之下。
谢起觉遍体鳞伤满身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