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营销部的路上，羽的心里苦涩出水来，“我一个本科生天天让你中专生使唤来使唤去，还有天理吗？”但恨归恨，他也知道有这种结局怪不得别人，因为工作8年了，自己的心一天都没放在工作上，这一切要从14年前高考完的那一天说起。
他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那个炎热的夏天，走过学校的大树花圃，会闻到淡淡的潮腐香味。那么热烈的阳光下，羽的内心毫无波澜，倒也不是考得不好，而是考不上自己心目中的好大学。尽管他很清楚自己的实力就是这么个水平，但他就是有一种浓浓的失败感，那个骄傲的自我。这种失败感贯穿了整个大学，再加上一下子失去课业压力失去聚焦的目标，他躺平了四年。
毕业以后他尝试在大学所在的大城市找工作，面试几次均以失败告终。这时大伯问他想不想回老家的y公司，一打听，收入居然比大城市的平均工资高2倍，他喜滋滋地答应了。
进了y公司后，他才发现自己的心气原来这么高。
公司所在的南瓦市太基层了，对羽来说，如果安心工作，做个中层干部是保底的事，也就是股级。股级是什么鬼？连法定的干部职级都不是。难道我一辈子就值这么个玩意？羽每每想起来就一阵不屑。按最好的结果，就算做到总经理，也才科级，是国家承认的倒数第二的领导职务级别。虽然在小地方，科长就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但在高平台，科级也就一两年的事——自己梦想希冀的终点是别人的，这是羽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的事。而且总经理是说做就做的吗，一堆人抢，不说本单位的激烈竞争，上级单位都还有大把的人等着安排呢。一辈子努力奋斗就只配得到这些？他觉得自己没那么贱。况且小地方的领导怎比得上高平台的领导，水平低劣粗俗不堪，在羽看来，他们一个个都占据着不属于他们的位置。想到自己要在这种人底下干活，他就不住地反胃。反正都是在别人手下做事，为什么不为自己找个厉害的长官呢？这些想法羽从来没和别人说过，他不想人家误会成吃不到葡萄——你先做个科级给我看看再说。问题是做到科级他也该退休了，羽觉得没必要用他的一辈子向别人证明什么。
他从骨子里认定自己是个做大事的人，他要的是站在中央平台上俯视芸芸众生的感觉，作为一只雄鹰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