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到这小破院里!”一串叮啷啷的巨响,“一套像样的茶具也拿不出手!”
碎瓷片撞在腿旁,扎进膝肉。红衫女子伸着麻木的手,兀自爬向方桌。“好哇,好哇!”她又听见郁老爷的怒咆,“嚷了半天,你不过是惦记老子那点银子!今日我话撂这里,你老子我便是躺了棺材,也不会留一个铜板给你!”
“不给就不给,谁还指着你了!”年轻的喉音在近旁叫嚷,“你一死,我便将这母狗卖了,换几个银子给你下葬!”
她终于爬进桌底,挪动僵痛的四肢,秋濯抱起膝盖,腕间冷硬的金圈勒进肉里。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竹帚撞翻扶椅,“让她爬你的床不够,还令我喊她母亲?你做梦!”
摔门声振抖青石板地。秋濯蜷紧身子,埋下脸,鼻尖蹭上黏糊、温热的血。
天地寂静下来,只她耳中嗡响不绝。有人扑跪近前,拉扯她的手臂。秋濯一声不响、一动不动,听着那嗡嗡响声,忽而再觉不出疼痛,仿佛变作一块冰冷、坚硬的石头。她高兴起来。她想,她当真变作了一块石头。
那人却扯开她的手,捧起她的脸。“委屈你了。”她听见他哭道,“往后……你随我去铺子罢。教那竖子自个儿烧饭,看不饿死他。”
他怎可以扳开石头?秋濯茫然想着,心中生出恨,眼里流出泪。
她挤出一个笑,轻轻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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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没看到那姓印的脸色!”
翌日一早,学堂前的小径笑声不止,惊野地雀鸟四散。“地方是他印大公子挑的……还以为多、多‘干净’呢,没想成也是‘脏地’。”娄家祯捧腹虾腰,乐得喘不过气,“我倒要看那郁有旭往后还怎么巴结他!”
学堂院门已近在眼前,许双明提起娄家祯的胳膊:“好了,小声些。还以为你要说什么要紧事,非得赶祐齐先走。”他四下环看,将好友一把扯住,低声嘱咐,“这事少议论,省得教那郁有旭听见。”
紧巴住好友前臂,娄家祯幸灾乐祸道:“怕他?他怕我们说出去丢人才是。”“就怕他在外头不敢发横,回了家拿那女子撒气。”许双明捋直肩头背绳,“人家到底是他家私奴,要打要骂都使得,我们是笑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