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似有些心情不振。”
“哈?”那里瞧出来的?
“嗯……感觉罢了。”小儿轻轻揭过,重替少年扎起伤处,不忘问他:“方才读的那段,大哥可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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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半日,书也入梦。
翌日清晨睁眼,许双明依旧四体酸痛,迷蒙间瞧着屋顶,竟遍眼是字。他打个寒噤,但恐患上眼疾,连忙起身揉眼,直揉到那幻觉消散,方大松一口气,倒头榻上。“子仁?”他扭头低唤,屋中半晌无人应答。许双明爬下床榻。外室移门已大开,案上水捂子温的药汤还冒热气,他里外转一圈,却不见小儿踪影。
门外天刚蒙蒙亮,看时辰,那小儿大约又下山打水了。许双明盘坐案前,饮尽那烫嘴的药汤。从前只知南荧人天不亮便早起干活,未想这小儿起更早,住的玄盾阁,却连打水也需亲力亲为。
墙边竹篮摇动。许双明转过头,看那篮内棕兔打转四嗅,不觉双眼渐直,腹响如雷。默默许久,他索性捞起案旁竹篓,抛下唾手可得的野味,贴壁根沿栈道而出。
曦雾笼山梯,前路尽无明。来时教那影卫转瞬背至崖屋,许双明还未曾踏过这山路,虽知石阶直通山脚,眼下见雾海茫茫、深不可测,仍不免心底沁寒。记着小儿说过的几味药草,他行至山腰,径往西面山林去。
西南山深林密,许双明常年行走山间,自诩深谙识路辨向之法,原要绕开最近的高阁,孰料才走不过一刻,即自乱枝间望见灰楼阁影。他诧异,不再留意四周草植,转向前行一刻,竟又窥见那阁底门楣。他不信邪,数度调转方向,却如是反复,总要走回这高阁前。
朝阳东起,深林仍自昏蒙。他掌心生汗,再见灰阁侧影,终渐敛步。
怪了,鬼打墙?
许双明正惊疑,忽察远处林中隐有人声,忙竖起耳朵。“……令我们两阁一道去,他们却有意拖延,迟了一刻才到!”一道激愤话音依稀入耳,“整一个玄盾阁就他们最阔绰,我可不信私贩秘毒能得那许多银子!”
另一道喉音絮絮对语,声调太轻,竟一个字也难辨清。许双明屏息细听,那谈话声却好似已息。
“你是何人?”耳后蓦地响起人声,“如何进的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