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伤在脚底,上来时必定每走一步都疼。周子仁垂下脸。
“阿姐要在祠堂待多久?”
“阿娘罚我跪半个月。”
“这半月阿姐都得饿肚子吗?”
“庖屋不会送吃食,不过我修了内功,十天半月不进食也无碍。”
“那子仁每日给阿姐送吃的。”
说了不进食也无碍,这小儿倒犟。李明念偷瞄一眼,见他小脸严肃,便只说:“你要有吃剩的馒头,带给我便是。”小儿难得不应答,替她清理过脸上的伤,又从药箱中取出剪刀。眼见刀尖伸向袖管,李明念缩开胳膊:“欸,剪什么?”她可只剩这两套衣裳了。
“袖子粘在伤口,揭开会很疼。”
“哪那么金贵。”她不以为意,包子塞进口中,解下护腕一捋,将那紧粘伤处的袖子撕开。
创面撕裂,又冒出血来。手中剪刀一颤,周子仁张口欲拦,却那里来得及?不待他出声,李明念已三下五除二,捋起另一边衣袖。皮肉绽裂的边缘泛起血光,剑伤深近见骨。责备之言止在嘴边,周子仁动手冲洗伤处止血,眼中光彩黯淡。“阿姐,门人之间不得比武吗?”他垂着头问,“为何李伯母如此罚你?”
“她罚我是为的我要当影卫,不是比武。”
“那阿姐很想当影卫吗?”
峰阁外雨打山林,竟仿佛仍在梦里。李明念咬下最后一口包子,臂间伤处刺痛。“是非当不可。”她道,“要脱去贱籍,也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若等到景峰哥哥回来呢?”小儿给伤口抹上药膏,“阿姐与景峰哥哥是家人,待景峰哥哥脱了贱籍,阿姐是不是也能换得庶籍?”
“大贞视奴隶为财产,自不会轻易教我们脱去贱籍。”李明念再抓出一只素包子,“你知道籍簿么?”
周子仁颔首。“是官府的户籍册子,徭役、征税、计田皆以此为准,籍符也依籍簿制作。”
“不错。贵族三代以内未分家者可为一户,平民两对夫妇无须分家,而奴隶一户仅容一对夫妻。”李明念道,“影卫功成,自己和家人后代皆可脱去贱籍。但所谓‘家人’也不过是籍簿所载之人,还有影卫的后代罢了。所以……已婚者,父母手足不可脱去贱籍;未婚者,来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