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过巳时三刻,剑阁顶层烛火未燃,天光昏暗。一行人入内时,车羽寒正负手执剑,背向梯廊立于屋堂中央,不见面孔。
“跪下。”
甫一踏上廊台,席韧便听得师长冷声。他不争一词,径跪下来。
见师兄自甘受罚,虞亦鸿忍不住替他争辩:“师父,今日一战是那李明念挑衅——”
“其余人都出去!”车羽寒厉声喝令。
虞亦鸿胆颤,睖睖睁睁杵在原地,教屠勇一拽,拉扯出去。
楼内重归寂静。
“何时接的战书?”
“……三日前。”
“三日。”车羽寒重复道,“整整三日,你却未事先禀报与我。”
席韧攥拳望地,无颜辩解。
“我原已答允为你安排契主,待聘礼齐备,即往暗阁替你说亲。”车羽寒叙语平静,仰头凝望藻井下那方天窗,“你该静心收敛,领师兄弟们勤修武艺……可你却与那李明念私斗,招摇过市,丢人现眼。”
手底剑鞘微颤,席韧不敢抬头。
“弟子知错了。”
车羽寒猛地旋身,剑气霎时横扫阁顶,破伤四壁。“峰儿如今不在阁中,你虽不是最年长的,却是我剑阁数一数二的弟子!”他怒叱,“众目睽睽下惨败,你是想丢我的脸,还是要令你师兄弟们在阁内再也抬不起头!”
席韧羞愧难当,几欲俯伏于地。“是弟子轻敌。”他眼眶通红,颤声自省,“两年前……她挑衅剑阁时,弟子曾见识她的身法实力。这两年弟子习武未敢懈怠,又得师父厚爱,将成影卫……所以弟子虽无把握轻易胜她,却以为……以为与她差距不大。”
“差距不大?”车羽寒眯起眼,“她无门无师,两年前以一敌四便已教你们师兄弟难以招架!你有何等能耐,自信与她差距不大?”
“是弟子太过自大——”
“岂止自大,你简直愚蠢!”他飞袖一掷,将那柄玄铁剑扔到青年跟前,“自己看!”
长剑摔落膝前,席韧看清剑刃,耳中一嗡。
“这玄铁剑乃金家上等兵器,原为我从契主时所用,库房里金家量铸的剑都比不上半分!”师长的怒斥声声刺耳,“她李明念使的却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