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汶也只能一道了。”
“令尊大人也有此意吗?”申相玉手中折扇轻叩掌心。
“家父一贯如此。”印博汶沉着脸,“杨夫子学识渊博,与他多学一年也是好的。何况凭你我本事,区区春考本不在话下。”他冷冷一哼,言语间难掩怨气,“可惜要与那等愚惰贱奴同学,搅得学堂尽是污浊之气……夫子如此顽固,难怪当年原在朝中如日中天,却落得个罢职回乡的下场。”
金属扇骨停在指间,申相玉唇边笑意不减。“若非夫子罢官,我等长在西南这偏远之地,也难得拜入他门下。”他轻描淡写道,“尊长是非,还是少议论的好。”
印博汶自知失礼,当下一摆手道:“罢了,不提就是。”他愤懑未平,矛头便一转,脑中浮现出周子仁那瘦小的形貌,“只那姓周的小儿确是可恶,偏他得夫子宠爱,又有玄盾阁护着,也不知究竟什么来头。”
已至乡居主道,二人不约而同驻足。
“夫子喜爱他,是因他聪慧过人。可他到底年岁小,未经事,也不通人情,贤弟不必与他计较。”申相玉笑意吟吟,“不论是何来头,他而今还未习武,想来也是身患隐疾,终只得虚度一生罢了。”
“此言有理,我们确也不必同一介残废计较。”况且如今那些个贱奴已与他狗咬狗,倒令印博汶看得痛快。
见他神色缓和过来,申相玉宽慰道:“不过一年时间,贤弟大可宽心。”他振袖行礼,“那今日便就此别过了。”
印博汶拱手回礼:“相玉兄慢走。”
北山林深径幽,时近正午,片影间一地金光破碎。申相玉铁扇轻摇,行至山腰即望一道人影迎面走来,步履无声,长刀在腰。家奴们有所警觉,正欲上前,却见申相玉一合折扇,示意不得妄动。
那人渐渐走近,一身墨灰裋打,长发高束,左颊刺字袒露。申相玉早已瞧清她少女样貌,眼下近观其面容,方觉她生得一双弯长冷淡的眉眼,目不斜视与他擦肩而过。
气息轻极,亦稳极。
申相玉兀自拾级,少间,终止步不前。
“公子?”后头有家奴出声试探。
抬头远望山巅,申相玉展开折扇。
“玄盾阁那位公子……离开纭规镇已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