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帮窝囊废怕是平不了了。”任宫人褪下朝服,赵世方不急不忙道,“你看何人还可领兵?”
“西南地形与北方大不相同,若论作战经验,自是平过乌氏之乱的周家军合适。”虞高逸俯首答道,“可如今周家军……”
“事已至此,便是你撬了他周廷晋的棺材板,也只挖得出两件破衣裳。”赵世方显出不耐烦的口气,“我要结果,不要废话。”
“西北尹家,或可堪重任。”屏风外的人略一思索,终于说:“自先皇即位,戍边的便一直是周家和尹家。西太族历来骁勇善战,尹家大将更是其中佼佼者,若能……”
“不可。”换上常服外袍,赵世方冷冷打断,“尹家在西北已是树大根深,若无九弟那层姻亲关系,不定早有异心。派尹家人去西南平乱,若教他们摸清地形,未必不至徒增野心。”他走出屏风,经过虞高逸身侧,径直往中殿去,“况且西太族擅长的是马上作战,西南山地多险峻,戈氏那帮蛮人又是从山窝里钻出来的,尹家不占优势。”
虞髙逸垂首跟上,听赵世方登上玉阶,拂袖落座。
“再想。”他道,“难不成我大贞除了周家和尹家,就只剩一帮饭桶了?”
“如此……”
宫人的脚步声伴灯火入殿。
“陛下,下关王求见。”
“传。”赵世方捏着眉心,“你退下罢,明日给朕答复。”
“是。臣定好好思量。”虞髙逸拱手退下,出了中殿方回身,恰逢赵世辰随宫人入内,二人互行常礼。因病告假月余,这位下关王愈加弱不胜衣,虽从容笑语,但形容憔悴,显是满面不寿之兆。虞髙逸端相他一眼,喉间暗暗一笑,阔步而出。
中殿的御窑金砖冰冷坚实,赵世辰携户外霜气而入,竟未觉出一丝暖意。他顶一张病容行觐见大礼,笑脸盈盈道:“臣弟参见皇兄。”
“赐座。”赵世方随意吩咐,居高临下将他打量一番,“九弟抱恙一月,而今可大好了?哎呀,脸色怎么还这么难看?”
“皇兄见笑,臣弟这身子骨哪还指望大好,能多快活一日便是万幸了。”赵世辰抬手示意侍从上前,“本要去给母后请安,适才宫门前遇众朝臣,听闻皇兄今日不大痛快,臣弟便命人取了新得的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