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堂里并无他人。”张祐齐没有看他,低头对周子仁道:“我没有人证。”
众人议论声沸,印博汶冷笑:“还有什么可问的?”
周子仁有条不紊,又朝四周一伛:“请诸位莫急,容子仁再多问一句。”他再朝张祐齐看去,“歇课时,祐齐哥哥可是在写笔记?”
呆愣一下,张祐齐似乎明白过来,点了点头。
“可否给我们看看?”
从粗麻书袋里翻出那本书,他伸长手递过去。
“昨日歇课,子仁向祐齐哥哥借阅答卷,哥哥当时也在写笔记。”周子仁接过书,并未急着翻看,只平静解释道:“子仁记得,祐齐哥哥会补录夫子当日所授,且记载详尽。”语毕,他当众翻开手中书本,略略看过几页,举起书道:“请各位同窗一观。祐齐哥哥已详记今日要点,且墨迹已干,应是歇课时所写。”
向四面展示少顷,周子仁将书递给最近的同窗。那人茫然接过,未及细看,便被两旁凑过来的脑袋挡住视线。娄家祯拨开人群挤过去,推走一颗脑袋瞅上几眼,便伸长脖子嚷嚷:“祐齐忙着做笔记,哪有工夫偷你的东西!”
已站起身的印博汶冷笑:“学堂多大,他偷个印章还须翻山越岭不成!”
“你便是咬定要栽给祐齐!”人群中有人不忿。
“谁要栽赃你了!”郁有旭抬高嗓门,“本就是人赃并获,你们还狡辩!”
“好了!”一声怒吼打断争执,许双明瞪向周子仁:“你说完没有?”
“还有最后几句。”这小儿面无惧色,转而穿过人墙,走到那缩在角落的圆脸家奴跟前。
“这位哥哥,你是在何处发现印章的?”
“呃……”对方脸上血迹还未擦净,两手兜住鼻子,红肿的双眼瞄向张祐齐的书案,“那张书案底下……”
“具体是何处,可否请哥哥指认?”
畏畏缩缩去瞟印博汶,圆脸家奴一瞧他阴冷的脸色,便缩紧脖子不敢吭声。
“你想当哑巴吗?”印博汶冷冷道。
圆脸家奴哆嗦起来,两腿打着架挪到那张书案旁,扑通跪下身,指了指书案的一脚。
“就……就是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