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到檐廊边,揭开食盒盖子悄声道:“小公子吃不得肉,我便让婶婶给留了一份。”盒内碗口还有些烫,银杏喜滋滋地端出碗来,捧它到李明念手边。厨房省下的小食一向不多,银杏挑了只小碗,乍眼一看,炸得酥脆的肉条竟也盛了满满一碗。
李明念接过来,见银杏巴巴儿望着,便把着碗往她跟前送了送。她比李明念小上两岁,正是馋嘴的年纪,这会儿却只从碗里撕一小块肉塞进口中,摇摇脑袋,鼓起腮帮子恋恋不舍地细嚼。李明念也不客气,刀靠臂弯,捡一片酥肉扔进嘴里,满口酥脆鲜香。午后秋风凉爽,院内花香拂面,倒惬意非常。她背倚廊柱,懒洋洋蜷起一条腿,搁碗膝上。
“你们府里那小公子,当真吃不得半点肉?”
“是不愿吃罢。”银杏瞄着碗,嘬一嘬指头,“小公子一直随将军驻守边关,今年开春才回府,我也是头次见呢。将军说小公子只吃素,起初嬷嬷们还不信,见小公子身量瘦小,实在可怜,他们便给小公子的饭食里偷偷加了鸡腿……结果你猜怎么着?”
她扭头去看身旁人,一双杏眼亮晶晶,只等李明念问一句“怎么着”,才好说下去。然而李明念心不在焉,眼望院墙上方的无云长空,捻一条金灿灿的炸肉,扬脸张嘴,凭它往嘴里掉。银杏咽了口唾沫:“小公子……小公子望着鸡腿,饭也不吃了,竟坐那儿生生哭起来。”
“饿的?”李明念再捻起一块酥肉扔入口中。
银杏红了脸。
“小公子是将军的儿子,怎可能饿着?”
“那就是从前偷吃鸡腿,给你们将军打怕了,吓的。”
“将军治军甚严,却从不苛待下人,也不责打小孩子的。”她学府里的嬷嬷道。
“你跟周将军从过军?”
银杏摇头。
“那便是自小在这府里长大了?”
“我入府不到一年。”银杏老实道。
将碗内最后一块肉也捡到嘴里,李明念拂手。“周将军常年驻守边关,开春回来也是你头一次见。什么治军甚严、从不苛待下人,不过是你道听途说,做不得数。”她作出老道的模样,“你瞧厨房那笼兔子雪白可爱,却不知母兔受了惊吓,也是会吞食幼崽的。对你从未打过交道的人,切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