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云揩去溅到脸上的几滴血,转身去了不远处钟离肃所坐的马车,不出片刻端着那半透明的琉璃盒子过来,“殿下,钟离肃等人潜逃未遂,幸而神物还在。”
钟离肃“唔唔”地叫唤,脸上的血与狰狞的愤怒交织,甚是可怜又可怕,但已不能听清他在说什么了,钟离越三兄弟看着失控的父亲,顾不得伤痛,慌忙过去扶着钟离肃。
邯阳赫不耐烦的挥袖,“上车,继续赶路。”
马车缓缓动起来,其余人步行跟在车后,像是遗忘了还在地上狼狈愤慨的钟离家人,出了这地段。
钟离越扶着钟离肃,如泣血悲鸣的鹰。
钟离肃眼眸逐渐清明,大颗大颗泪和着血冲刷着苍老的容颜。
虽被钳了舌头,可钟离家的儿郎都是铮铮铁骨,忍着苦痛咽下污血,就着月色躲进了一处狭窄难攻的山洞。
刚刚的血腥味已传的很远,说不准会有什么野兽寻着气味而来。
不远处邯阳赫的马车已经停下,冷云跪在地上,邯阳赫拨了拨手中的金边扇,“若是没被野兽吃掉,那是他们命大。不过,没了舌头不保险,他们还可以写字,一样有风险。”
“那,殿下的意思是……”冷云在这件事情上越发摸不清邯阳赫的心思了。
“你一人返回去,看看他们是不是陨命了,若没有,一路假意追杀他们,确保他们不会泄露半点风声就好。”
冷云这才恍然大悟,殿下是想斩草除根的,碍于太子的命令只得先行离开,众目睽睽之下,殿下是没有对钟离家人痛下杀手的。
但若是野兽吃了他们,就要另当别论,怪不到殿下头上了。但也难保他们命大,所以自己得去证实一番。
冷云打马迅速没入山峰深处,却不一会儿又折回来了。
邯阳赫有些了然又有些意外,直起身子,“这么快就回来了?他们可是……”
“殿下……”冷云十分犹豫。见邯阳赫眼目微怒,赶紧把自己看到的如实相告,“冷云去时,钟离家人已经不在原处了。不过,落下几块钟离肃身上的布料,地面还有几道拖行的血迹。想来是被附近出没的野兽吃掉了。”那场面,其实还有几分恶心,有血肉模糊的东西黏黏乎乎的粘在地面,不甚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