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钟离一家、邯阳赫都揣着各自的心思入眠。
晨醒时分,钟离肃右眼皮时不时的跳动,让他心中陡然升起不安。
在用早膳时,钟离肃更加不放心的叮嘱着几个儿子,万万不能掉以轻心,午宴时需得多长个心眼。
钟离越向来是最为沉稳的,此刻却也不免觉得父亲有些太紧张了,“父亲,你放心吧。我们钟离家怎么也是世家大族,这又是太子殿下摆的宴,想来太子不是愚笨之人,不会鲁莽下手引火烧身的。”
钟离肃也知晓钟离越话在理,可心中的不安却并没有少一分,“不管怎么样,多注意些总是对的。”
因为午宴过后便要赶路,用过早饭,自然也都忙着打点东西。熙熙碌碌的一个上午过去,刚是饭点,冷云就前来领钟离肃等人入席了。
席间并无异常,太子殿下先是言辞恳切的谢过钟离家的世代忠士,便再无其他,命人斟酒布菜悉心伺候着。一团和气,让钟离肃倒是有些不懂了,莫非,太子真就是为了犒赏自家?那绕路之举,又如何说的通呢?
钟离肃心下混沌一片。直到宴席结束,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不过总归是无事了,倒是松了口气。
从宏景镇一路西行不过两个多时辰,就入了沉理峰境内。马车开始颠簸晃荡,邯阳赫不过轻咳了一声,冷云就一夹马腹去了前面对着车夫吩咐,“山路不好走,慢着些!”
队伍慢慢的缓了下来,只听马蹄声声入耳,众人都不曾出声,屏息前行。行了不多时,夜色就沉了下来,又入了沉理峰,更是雾霭朦胧,隐约可见前方山顶重重。马车里邯阳赫闭着眼,偶尔耳边的长发被风吹起,平添两了分妖曳,左手两根手指在腿上缓缓敲打,像是在计量着什么。
而另外一辆马车里的钟离肃却忽然觉得有些失力,他以为自己舟车劳顿虚了身子,可下一秒却惊恐的发现这种无力感在全身一寸寸的蔓延……钟离肃不是文人学士,武功自是卓绝,他很清楚这分明是内力消散的征兆,可却没有一点办法阻止这种虚软颓糜。
钟离肃已顾不得自己,慌忙掀了车帘,才惊觉没了内力的自己竟是这般惊慌,心中一直隐隐的不安终于得到了应证。
与此同时,其他马车里的钟离越,钟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