皁邯226年,初春。
屋外一只扑棱而去的翠鸰惊扰了钟离凤的清梦,便起身稍适打理,随手翻翻黛鸢前些日子买来的话本子,说是让消磨消磨时间。
可到底也只翻了几页便兴致缺缺,钟离凤愣愣地看了屋檐下滴落的雪水出神。
“公子,这都一连三月了,你还是不与婢子出去走走吗?”黛鸢不知何时走近身旁试探问道。
“无妨,我且多消停会儿吧……”
“公子……你可是……”
“好了,我不会自轻自贱的,给我拾掇些吃食来吧,有些馋了。”
黛鸢悄悄松了口气,缓缓退了出去,拱身掩上了门。
钟离凤所言确有宽慰黛鸢之意,却也多少是实情。她不是世人所说的那样无心无情,却真实的有颗冷硬之心,那些寻死觅活的事,她做不出来。她只是有点厌倦了。
黛鸢不愧跟了钟离凤这么久,对她的喜好已再熟悉不过,不一会儿就端来了几样漂亮的小点心。桂圆梨花酥,荷花馅饼,豆沙蓉……旁边还细心的斟了一壶桂花清酒。
这样的日子,倒是过得很痛快。
一口清酒入喉,是上好的桂花清酒,在钟离凤品来却有些苦涩。
果然,想做个快活的冯里公子,还是不容易的。
“冯里…冯里…”梦里有人声由远及近,钟离凤张了张嘴,却答不出半个字来。
这冯里唤的是她,可她,却不是冯里。
梦里挥之不去的阴霾景况,钟离凤在夜半惊醒,终于还是不能醉忘一切。那些事那些人,就如昨日一般鲜活。
5年前,钟离世家府邸之内。
钟离凤与二哥钟离廷正一路打闹而归,品评着刚刚街头卖艺的刁猴巧蛇,乐不可支,没曾想平日不怎么在家的父亲与爱在房中抄经的母亲竟双双在堂上吃茶。
钟离凤与钟离廷对视一眼,这下好了,又被抓个正着。
一直以来,钟家管束严苛,平日里是不允许钟离凤外出的,几位哥哥因为是男儿身,需得出门游历增长见识。当然,这几位哥哥中,二哥钟离廷却是例外。
钟离廷生性贪玩不羁,从小就在外闯下大大小小许多祸事,事主频频找上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