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大家直接在野外搭了帐篷睡。
临睡前,时温找到岑淮,“我,我叫时温。”
岑淮温和的笑:“时温,我知道了。”
篝火熄灭,没有温暖的火光,却仍不感到寒意。
从对方的嘴里说出来,就连时温两个字也带上了温柔,这还是时温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名字还不错。
时温真正意识到岑淮对他真的没有一丝一毫的想法时,是第二天。
第二天,乡间小道上,路上铺满的是落下的树叶,一股股冷风嚣张肆虐,一次次撞击着马车,想要掀开帘子。
即使是坐在马车上,时温也能感受到冷意。
他身上穿的仍是初见那一面的打满补丁的衣裳,并非是岑淮等人吝啬,而是时温自认为不想欠人家太多人情。
岑淮一行人出行只有两辆马车,轻装上阵。
时温不知道岑淮他们的目的地,也没想过要问,毕竟只是萍水相逢。
但是感受着秋天的冷意,时温有点担心病秧子的身体,真的只是有点。
病秧子岑淮身上盖着纯白色的厚厚毯子,修长又瘦削的手指按住面前的图纸。
右手则拿着毛笔圈点。
叶帧在一旁沏着热茶,气氛沉静。
岑淮的思绪不由得顺着缥缈的雾气飘散开,那是很久之前,他还没有出京的时候了
岑淮的娘亲不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一手的点茶手艺确实是盛京豪右全都赞不绝口的。
戌初时,透彻的月光涨过窗棂,娘亲眉眼弯弯地点茶和妹妹小大人的模样,那是藏在心里的旧年光景,舍不去的眷恋。
这时喧闹的声音如鼓擂,一阵一阵不停歇。
索性看不下去文书,岑淮折起纸,挑了青帘一角向外看。
叶帧先下了马车,喧闹声一下大一下小,最终消弭。
没过一会儿,叶帧上来了,不等岑淮问道便贴心地叙述起事情:
一家人由于家中贫穷,为了吃饱饭,便想要卖掉家中最小的儿子,一个双儿。
叶帧买下了那个双儿,本想离开,留意到一家人贪婪的眼光,意识到什么,等自己走后那双儿仍然会被卖掉,逃脱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