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半个时辰,屋内又恢复了以往的寂静。
案桌上的香炉,一缕青烟盘旋于德纯的眼前,犹如一条白蛇横截拦路经久不散。
德纯侧眸撇了一眼死去的青规,眉间的阴冷骤然迸发而出。
“这世间果真是情爱之说难过生死关,陷进去,怕是拔不出来了”
柳温灼端起茶杯的手一下子紧了紧,这话被德纯说的轻飘飘的,却好似另有所指一般,矛头一下子刺入了他的心尖。
他的嗓音虽然不以为然,细听之下却透着一丝紧张感。
“哥,情爱之说也要分人,有些人自来就薄情,即便陷进去,也会觉醒跳出来。”
德纯眉尾一挑,轻声说道:“你与鹿茗谁生来薄情了?”
“哥,别拿我戏耍了,我这小命都是你救的,何况这两年多,我不一样忍住了相思之苦,独自在幽州,也未曾偷跑回盛京的承德楼里,怎么可能忤逆你,隐瞒你呢”
德纯微微叹了口气,轻轻摇了摇头道:“青规也是我从寒冬腊月带回了岛上,却抵不住鹿菀的几分假意之情。”
柳温灼听到此话,便不再辩驳他的处境。
他暗暗心念道,看来哥真的是被青规的事情伤了心,毕竟也是培育了多年,又是南面的首领,不过因为爱上了鹿菀,丢了自己的性命,也丢了哥的重托。
可是 这事实属蹊跷
柳温灼眼里藏不住的一丝慌乱,语气也稍微急切了几分。
“哥,这一切如若都是鹿菀所做,她哪里有这么大的本事能悄然无声地将北面红海棠顺走?”
德纯冷哼一声,火烛下的瞳孔泛着冷光。
“她确实没有办法一人做到如此,怕是背后不知是哪个老东西帮衬了不少”
“哥,你早就知道了?那为何当时不在用刑的时候,逼问鹿菀?”
德纯指尖抚摸着拇指的扳指,沉声道:“人,需要反复徘徊在生死之间才会真的服软说出些实情,没有刑罚,那张嘴说出来的会是真的吗?”
柳温灼心里一沉,不得不佩服德纯的高明。
人在面对真的死亡之时,才会激起活着的欲望,有了这样的欲望才会想尽办法,口吐实情来让自己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