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他是故意带贺非烟入府的？”
“一开始不是，”江云夏摇了摇头，看着桌上的账簿笑了一下。
“一开始他是真的动了心思的，只是没想到我反应这么大而已。”
“恐怕大哥不会这么想，你就不担心他会怪罪你下手太狠吗？”
“他不会的。”江云夏笃定他不会。
“如今正好借贺非烟的事，好好立立规矩，顺便筛选一下庄里的下人。这件事他不会干预的。”
她揉了揉手腕，合上账簿，刚端起一边的杯子就被陆晏舟拦了去。
他倒掉杯子中的凉茶，提起一边的茶壶，试了试壶的温度，才给她倒了一杯白水塞到她手中：“大晚上的还喝茶，也不怕睡不着。”
握住手中的杯子，感受着温度，江云夏垂了眼，语气也缓和下来。
“我这样做，都是为了山庄好。月洺山庄换了新主人，多少人在暗处虎视眈眈，义父这么多年的经营可不能毁于一旦！”
“云夏，”陆晏舟的脸隐在阴影中：“也难为你如此这般为他，只希望大哥能明白你的一片心意。”
“呵。”江云夏笑了：“我可不是为了顾行知，我只是担心义父的心血被白费罢了。”
陆晏舟定定地看着她，过了好半响挤出一句话。
“不是因为他是顾行知你才如此费心的吗？”
一阵风吹进屋子，烛光带着影子都在抖动。
烛花爆了一下，云夏将烛台略微推远一些。
“你，”江云夏顿了顿，抬眼看他：“为何这样问？”
陆晏舟沉默了半响，
他一向有些玩世不恭，此时竟有些严肃起来：“我，只是担心你们罢了。这次回来，总感觉你有些变化，不似以前那般模样。”
“以前的模样？”
江云夏眼神变得迷惘，以前那个只知道傻傻付出的自己吗？只知道傻乎乎撞南墙的自己？
她沉浸在回忆里，只摇了摇头，呢喃了一句：“大概，人都会变的吧。”
陆晏舟看着她眼中藏不住的哀伤，突然想起，十一年前，他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