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典》有云：聻，司刀之鬼。”
郁未真道：“还有另一重意思，是说，聻刀之下，魂飞魄散，再无来世……鬼的死法有很多，一为大鬼所吞食，二为自行逸散，这两者只要施救得当，还能重新聚回一团，但若是死在聻刀之下，世间便再无人能收拢其魂魄，再无法重入轮回。”
“怎么，你连鬼都不想当了？”
“做鬼活着又有什么意思？”朱森自嘲一笑，“活着已经像是一个笑话，死了……也像是一个笑话，死都已经死了，人生便该止步于此，无知无觉，归于混沌。”
“不想去投胎么？”郁未真道，“喝了孟婆汤，过了奈何桥，入了六道轮回，你同样什么都不记得。”
“就是因为不记得，所以才恐怖啊，”朱森伸展着纸质的肢体，瘫在漆皮斑驳的桌子上，“一次又一次的轮回，无休无止，每一次的出生，都像是被格式化了一样，什么都不清楚，什么都不知道。”
“……直到命运暗中早已标好价格的馈赠，像是炸弹一样炸的所有人措不及防，”朱森的声音沉了下去，“都说幸福的人生千篇一律，不幸福的人却各有各的悲苦……但真的有人，会觉得幸福么？”
“原生家庭的不幸与缺陷，无休无止的竞争与压迫，忽如其来的意外……以及各种人心叵测，同事的勾心斗角，夫妻之间的同床异梦，父母的殷切与失望……一次又一次的重复着，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不知道重复了多少个轮回……”
“我想要结束了……”
“不需要去下意识地思考自己是不是哪里没做好，不需要下意识地去看他人是不是满意，不需要去衡量自己与他人之间的边界感，不需要去想自己……为什么失败。”
“呐，我想跟你重新签订一份鬼契，”朱森抬起头来，“如果你能找到那把传说中的聻刀，我就将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们，怎么样？”
“不需要，”郁未真道，“想送一个鬼直接往生，不是什么容易事，但你要是单纯不想要下一辈子……一道天罡五雷符就能做到。”
“趁着这张真言符还没失效，你就在这说吧，说完了，直接劈了就是。”
郁未真退了一步，靠在已经有些腐朽了的柜子上，看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