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未真的预料。
办公室内部空间明面上被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程思远所在的办公区域，另一部分则兼顾会客厅，非常简明灰调极简商务风格，而要见她的人则坐在老板椅内，背对着门口方向，似是低头在看什么东西。
室内温度打得不高，中央空调无声送着冷气，而空气中也有淡淡白色雾气四处弥漫。
“湿度这么高，还一直吹着冷风，”郁未真打量着整个室内的装修，嗤笑一声，也不用主人招呼，径直在待客的沙发上坐下，伸展着腰肢将自己窝进真皮沙发里，一双黑色皮靴则无所顾忌地搭在了黑灰色钢化玻璃桌面上，映着底下金属色茶几支架隔着玻璃反射出的倒影与颜色倒是有几分莫名地和谐，“程总也不怕上了年纪之后得风湿病。”
“水妖水妖，”老板椅中坐着的人脚下一踢，将自己的方向转了过来，“水里的精怪，又怎么会得了凡人的疾病——你不是一早，就猜出来我的跟脚了么？”
程思远的长相和肖乐在网络上搜索而来的照片查的不多，不过较之照片上正指导工作的干练而言，此时的程思远坐在自己办公室里，长发披散，斜生的刘海儿带出几分女人特有的风情，连同她今天的穿着，也带着种家常的随意与慵懒。
“我今天本来不上班，想去医院看我爸爸，”程思远将手里的书合上，露出印着一只狼的封面来，“可惜你们一通预约电话打到前台，还指明身份要见欧信……我就只能呆在这里，跟你们见招拆招。”
“我也没想到现在科技发达到这种地步，一点点若有若无的蛛丝马迹，竟然当真能捞上来一条大……龟，”郁未真扫了眼她手里书的封面，“原本我还想着，为了救人这么尽心尽力，是不是他们家里顶的家仙，结果没想到，竟是有妖认了一个还不到自己零头的老头做父亲，还一口一个爸爸。”
程思远眉心一跳。
现代社会的“爸爸”除了本身含义之外，有时候更是带了些说不上来的讽意，针对的不是当人爸爸的，而是玩笑般嘲弄那些个“为人子孙”的存在。
而当下，程思远仿若被人无声骂了句“孙子”，却又无话可说。
“有恩当报，有债当偿，”程思远道，“救命之恩犹如再生父母，我称程信知一声父亲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