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啷”。
小仵作嘴里聒噪忽止,鬼街重归寂寂。
在这针落可闻的肃穆中,忽然炸起指节敲刀的脆响,合在脚步声中,渐渐近了。
魏思祐心中一凛,想到老道嘀咕的那句话:“当心眉生红痣者。”
小仵作前胸起伏,朝手心啐了两口唾沫,嘴里喃喃“功名利禄正在此时”,可惜还没看清来人面目,就吓得肝胆俱裂,白眼一翻,晕倒过去。
金南一手倒提短刀,另一只手屈指敲击刀面,身披寒光,面向烈火,笑吟吟地闲步而来。
还是昨晚那把刀,但刀刃不复锋利,坑坑洼洼凹出许多豁口。——杀了一街的人,刀刃都卷边了。
他浑身黑黑红红,只一张脸白得像冰。眉心一点红,两眼一双漆。
金南道:“你还在这儿?很好,我有东西给你。”
魏思祐一只胳膊挡在孟观江身前,金南每走一步,她就往后退两步,退无可退时,肘子差点没把孟观江戳墙里。
孟观江轻轻握住魏思祐的胳膊,往前推了推,揉揉肚子,再把魏思祐的胳膊放回来。
魏思祐莫名觉得孟观江很高兴。转念一想:有人帮你挡着变态杀人魔,确实没什么理由不高兴。
金南抬手扔过来一物,魏思祐避之不及,眼看要打在脸上,忽然从背后伸出只手,轻飘飘接住。
手腕一转,推到魏思祐怀里。
孟观江手上,是一只血淋淋的油纸包,油纸吃不住血,亮堂堂地发着红,包扎的白线吸满血,干了,黑乎乎地结成一团。
魏思祐脑中霹雳般闪过:是人手吗?是肉块吗?
孟观江看她一眼,“没事。”
他剥开油纸包,里头还是油纸包,星星点点有些血迹,再打开,还是。
如此反复五六层,油纸干干净净,里头是四块糕点,糕面雕花碎了好些,渣渣堆在油纸褶皱里,但能看得出,很精致。
孟观江问:“吃吗?”
魏思祐道,“有毒!”
金南随手扔了短刀,当地一声,他撑住柜台,利落地跳坐在上头,翘起二郎腿,“没毒。观江说你喜欢吃小玩意,特意给你带的。”
魏思祐膝盖一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