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思祐哪里吃得下,倒是孟观江,大概听久了的缘故,很高兴地摸摸小孩脑袋,抓起瓜子就吃。
老者也抓了只瓜子,呸呸吐掉皮儿,“原来啊,我们都猜那些‘血脸新娘’是家里人造了孽,报应在小娘子身上。常大夫出事才知道,就是命贱不由人!
“常大夫是好人啊,我爷爷说,太爷下河被鳖咬了,没钱买药,拖得半条腿都黑了,是常大夫连夜背药箱,割坏肉煮好药,这才把他从阎王手里抢回来。
“常大夫这辈子,不是采药看书,就是熬药救人,大家都以为,好人要福寿双全的。直到她闺女出嫁。
“那天新郎在门外等了好几个时辰,咋拍门都没人应,最后血都从门缝里淌出来了,这才觉得不对,把门从外头砸开了。
“据说当时满地都是尸体啊,常大夫、他老婆子、还没成家的两儿两女,并几个喜婆,全都开膛破肚,心被挖走了,尸体上留个大窟窿。”
魏思祐道:“那‘血面新娘’呢?”
“新娘子在闺房里,端端正正坐在床上,血流了满身,喜帕罩着头,黏着脸,吃饱了血,红的发黑呢。”
不消说,早已成了血脸新娘。
魏思祐只听着,仿佛真能看到一张血肉模糊的尸脸,不由打个寒战。
忽然脸颊一冰,竟似不知从哪里贴了支银簪子。
魏思祐抬手猛抓,一看,孟观江食指正被攥在自己手心。
孟观江低头打量她的手,笑得漫不经心,“见你听得出深,头发散了都不知道。”
魏思祐摸摸自己的脸,不自觉手心满是冷汗。头发丝被浸湿了,轻轻贴在脸皮上,被搓得满脸都是。
——像黏在常大夫女儿脸上的喜帕。
魏思祐恶心欲呕。
孟观江拉长了声音,“吃不吃瓜子?刚炒出来的,香。”
老者啧啧称奇:“你看,你看,像我们小孟这样会风流,体贴人的俊后生,可不多了。”
魏思祐无语凝噎,只道,“那后来呢?现在还有姓常的大夫吗?”
“那哪儿还有啊?你父母没告诉你么,为了念着常大夫的好,后来县里就算来外人了,也都不许他姓常!”
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