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打她骂她,也别把她逐出去。
大汉低头往手心呸了两口,搓热了,唰地提出半截官刀,“小娘子,是我请你走呢,还是这刀押你走呢?”
那刀光亮得如雪,几乎照到魏思祐脑子里去,震慑得她手脚发软,只想下跪。
“你可想好了,我正室出身虽高,——城东当铺铺主的独生女儿!——却是我娘临死逼我成亲的。我本不把她放在心上,何况如今县老爷对我委以重任,等你嫁过来时,我替你拿她,让她再不敢放屁!”
天下男人都爱这一套话术吗?
“我、我···”
魏思祐猛一闭眼,怎么也控制不住服软的话要从喉咙里往外吐。
忽然清清郎朗一声:“诶,这包子怎么卖?”
大汉正不耐烦,“你这——”
之后没了声,魏思祐又等了等,这才敢睁眼看。
先见大汉面色和缓,眉眼间团团和气,一张黑脸都被笑意刷洗得不那样黑。
再去看来人,但见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年,黑发深得泛青,用一根细红绦高高束紧,红绦打个结,隐在发间,一同搭在肩上。面皮又是白得微青,嘴唇淡得想要能化开。他一身青黑劲装,腰间一只灰布袋,两臂系了束袖,勒出极痩的腕子来。
他伸手朝蒸屉一摸,还真给他摸到只没了热气的包子。
“孟观江,你——”
少年叼着包子,给大汉打个手势,“说好午时来找程大哥,晚了两刻,真对不住。”
大汉道,“我倒没事···”
孟观江又摸出只包子,随手抛到魏思祐怀里,接道:“只怕县老爷等急。”
大汉垂目,“是,县老爷忧心民生···”
孟观江嘿然一笑,解下腰间布袋,抬手递了过去。
大汉当即矮了腰身,伸出双臂去接,谁知孟观江手腕忽翻,一把将布袋掼到魏思祐脚边。
大汉眉心急跳,猱身朝魏思祐脚下扑来。
魏思祐只见黑塔般阴影冲来,吓一哆嗦,窜得比期末体育考试立定跳还急。
可是还没跳多高,肩上一沉,被人硬生生摁了下来。
脚底软和不平,不似寻常泥地,魏思祐战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