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嗓子粗噶刺耳,路过行人不仅驻足来看,连对面茶馆小二都停了叫茶,伸个脖子往这边打量。
妇人撇下蒸笼,一手抓紧魏思祐往外扯,一手将大腿拍得噼啪响。
“看好了,就是这么个小|骚|娘们,吃了我的包子还骂我,说咱们小地方穷,站也把她的金鞋子站脏了!”
不知是谁说:“你别狗眼看人低,我二姨奶奶的妯娌也嫁到长安去了,别以为我们这里人就矮你一头!”
另一个道:“我们穷乡僻壤,也穷得正直,穷得磊落!不做那偷鸡盗狗、欺男霸女的勾当!”
魏思祐火气一上来,“那你穷一辈子!”
说话那人当啷一声踹翻身前木凳,大踏步走了过来。
只见是个魁梧黑壮的大汉,声如洪钟,面似黑铁,一身粗青皂衣,大踏步地走来,腰间铜牌明光光的,一荡一亮。
“敢寻衅滋事,押走!”
魏思祐差点吐血,没想到古代也有这罪,她道:“我寻了什么衅?”
大汉冷笑,“你说我穷一辈子,分明责难朝廷令公人食不果腹,辱我圣上天恩!问寻谁的衅?寻我朝廷的衅!”
魏思祐刚要开口,一眼瞅见他醋缸大的拳头,马上闭住嘴。
妇人在旁跺脚,“三外甥,三外甥!你比我儿小些,不急得娶妻,你——”
大汉斜眼嘿笑,蒲扇般的大手一拍蒸笼,只听轱辘几响,蒸屉应声滚落,最上层的肉包子砸了妇人满脸。
妇人闭眼在空中乱抓,又哭又叫,“我的包子!我的包子!”
“刁妇!我叔当年娶你时候,我爹就看你不上,我娘识得字、绣得花,你一个卖包子的村妇,也配嫁进我程家来?还敢污蔑我对重罪之人有私,怎么饶你!”
妇人慌乱间抓住只包子,噗嗤掐碎了,肉汁淌了满手,倒像捏了把烂肉。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叉开五指拍地,“天爷!天爷!娶进门的时候嫌我,吃包子的时候怎么不嫌我?!”
大汉冷笑一声,转头看向魏思祐。
魏思祐估计自己看肉包子也就这表情。
魏思祐明白那个叫思安的前辈怎么死的了。
此时宁可来一百个陈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