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拉开窗帘,光已经在阳台瓷砖上打上两片平行四边形,比我的眼镜还亮。用力推开房间与阳台之间的玻璃门,我把那几件毛绒绒的外套塞进了阳台的衣柜里。柜门敞开,等待阳光的宠幸。
我来南京已经半个多月了,羊绒大衣也变成现在的牛仔外套,好像在宣誓着改变,但又似乎什么都没变。除了之前的搬家,让我这把一年没怎么动弹过的老骨头好好体会了一把被六楼支配的恐惧,以及对这个屋子里可能空无一人的怀疑。
半个多月前的周六,我从家里约了货车搬家公司帮我搬家,司机大哥中午将我和行李一道送达这里,又一鼓作气将行李搬了上去。解锁开门时,只有门风刮过。司机大哥一走,就连门风也一并带走了,只剩我的喘息声。
这是一个陌生的空间,但也不完全陌生。毕竟再往前推半个月,我和堂妹曾各自拎着一个行李箱来看房。选中这间之后,给床铺上床单,将行李一股脑地铺在床单上。于是,再打开那个房间时,竟隐隐有点“回来”的感觉。只是太凌乱了,一切都要重新开始。
我和堂妹一起看房的那天,我俩还穿着厚厚的大衣。拖行李箱捂出的汗散不出来,冷风也好像吹不进去。姗姗来迟的看房中介骑着电炉,慢悠悠地在我们身前晃悠,时不时地催促我们赶紧下决定,再喊两声苦,变着法地表达“差不多就得了”。
而我和堂妹对了一眼,冷哼一声,不置一词。没有人比我们更想摆脱这个不相干的人,在天黑前回到自己的小窝里。
那天我就想,城市挺大,人也不缺,可为什么人还是那么孤独呢?或许只是因为缺乏同理心,或许只是像那个看房中介一样,连基本的职业素养都没有,却要别人“懂事”。
我仍记得在她的朋友圈里动辄会有喊话:“月底了,快给我来个成熟的客人吧!”不知道会不会有人会在底下调侃:“那你是个成熟的看房中介吗?”
那天我们返程的时候,路灯已经亮了许久。
02
一个人在不熟悉又空荡荡的环境里收拾眼前的一堆凌乱,会有一种在出世与入世间来回穿梭的感觉,会让人把握不住时间的尺度。对于长期自我封闭的人来说,尤其是。
搬家的那个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