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中含着香草的清冽,雨露温柔,阳光甘甜,这时节里的芳菲,恍若人间四月。只是当前这金晃晃的一片融光,怎么让人连呼吸都窒住了?
我怔怔望着眼前这张面容,如雾拢纱如絮飞雪,似大梦三生,久不复醒。直到斜下传来一声颇感意外的呼唤:“四少!”
安澜惊呼:“四少,您回来了!”
我探出去的右手就随这呼声定在虚空,不上不下,踌躇不前。
原本这只手是带着难以置信和无比凄怨,存了心要戳碎这折磨人的梦境的。可是安澜说:“四少,您回来了!”
华容却未顾上回话,他明晃晃的眸光填满焦灼,迭声问:“怎么了?是不是摔着了?你摔哪了,七儿?”
悬空的右手被他一把握下,收于掌心,那种熟悉的、真真切切的触觉又回来了,肌肤相贴的暖意如一条小蛇蜿蜒进心脏,心跳一瞬间乱得不像样。
未见他时,我以为自己思念成疾,定是快要疯了;此时见他,我想,我是真的疯了!
狂喜狂悲,已然身心俱疲;狂悲狂喜,我的身体连同不堪重负的心脏一起,止不住颤抖。我好害怕,若是再回到那些没有他的日子,我怕是一分一秒都撑不下去。
我将自己埋进他怀抱,余悸未平。还好他在,还好,还好……
“七儿,这是伤哪了?疼得紧么?七儿,七儿,跟哥哥说话……”
是啊,疼,疼得撕心裂肺,疼得肝胆俱裂,好在,都过去了吧,那些教人饮泣的疼痛都过去了吧。我抱紧华容,颤抖着,向他索求一个承诺。
我问他:“哥哥,给了我的,便不会再收回去了吧?”
他顿了顿,似缓了一口气,回道:“自然,这些都是你的,将来,哥哥会把所有最好的都留给你。”
也不知他想到什么,一臂拥着我,一臂轻抚着,声音里隐了半分笑意,他说:“七儿是我见过最适合旗袍的女子,再好看的衣料,换了旁人来穿,也定然不及我的七儿这般好看。”
不知话题怎么忽然就转到了这里,可是他答应了的,他给我的疼爱、温情,他给我的家,不会再收回去!
我的华容,我再也无力承受失去他!可总有些无处追溯的不安,簇簇缕缕的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