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三日再见安澜,我没有半分惊讶。
他总是在合宜的时间,出现在合宜的地点,从未辜负我的信任。离开祝园以后的日子,由他安置,最是让所有人都能放心。
南辞问:“芙苏,你可想好了?好不容易回来,当真还要再回英国?”
如何才能算想好呢?叶家不能回,祝园不能留,我是颖军的筹码,奉军的罪人。泱泱华夏,竟无处得以安身。所谓想好,不过是权衡利弊,只剩这么一条路而已。
只好点头,我说:“本也不该回来,英国那边的课业不能就这么荒废了,我很后悔,给你们带来这许多麻烦,还……”
“芙苏。”
南辞轻摇首,阻止我再说下去。我便笑:“可是,我一点都不后悔,能再遇见你。”
这个春天转角的时候,我终于确信,世事残冷如斯,倒也尚存真情。烽火硝烟让我们重聚,也因这烽火硝烟,不得不分离。那日他说我用自己做赌注,其实我赌的何尝不是他的在乎?因为万分在乎,所以敏感小心。我赢过他,却也将自己输得一无所有。
只是离开以前,能不能再奢求一个心愿?
“安澜,我想再尝一次莲珑雪霜蛋糕,花间阁的莲珑雪霜蛋糕。”
“好,我去给小姐买来。”
“不用,我想自己去。”
“小姐……”
安澜望过来,满眼都是为难。我知道,他为难的不是能不能让我去,他为难的,是如何阻止我。
他说:“小姐,那是沪城。”
我如何不知道那是沪城,被颖军重占的沪城,可那也是我生活了十七年,有叶家,有华容的沪城。
“只是去吃顿饭,这次回来就想去看看的,却一直没寻得机会,下次再回来就不知要到什么时候了。”
“可是小姐……”
“我带你去。”
讶然回望,我看见南辞笑意温恬,他说:“芙苏,我带你去。”
倒换来我摇头:“不行!”
“为何不行?”
“那里可是沪城!”
南辞笑意更深,转向安澜道:“看看你家小姐,连语气都与你如出一辙。”
“少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