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厨房的管事媳妇打发了齐二媳妇来送膳,一碗碗的份例菜被她粗暴地端上桌,盘内的菜一颤一颤地抖动,绣橘的心也一颤一颤地受吓。油光锃亮的汤面如沉镜倒影几人目光,神色各异。
原因无他,菜馔均是有分例的。若是和往常一样,顿顿稀饭馒头倒也罢了。可这次的菜蔬俱是按着分例来送的,菜蔬果品更是新奇无比,肥腴油润的红烧肉,清甜甘香的鲈鱼,细腻绵密的雀儿糕,白润滟滟的杏仁茶,最难得上头撒了勾人玫瑰糖卤。
这样丰富的伙食,以往真是想都不敢想。主仆二人对视一眼,忍不住喉咙生津,咽下多余的疑问。只是来人迟疑,缓慢又粗暴的动作,惹的两人眉头紧锁。
迎春轻轻咳嗽一声,绣橘回了神,端看着眼前分毫不少的菜馔,悄悄地往齐二媳妇手里塞了几个大钱,“好姐姐,难为你走一遭。”
齐二媳妇掂了掂手里的分量,面色不变,眼角眉梢俱是说不出的轻蔑。往日分派菜馔,她都是派给那几个姨娘的,多少得一盘菜或是几十钱的赏。要是受宠的姨娘,她碰着老爷在时,还能多些赏,又体面,又能在老爷面前露个脸。
谁知那管厨房的赖媳妇好容易打点人脉,等了空子钻进来,仗着自己新官上任,尽指使她们这些没钱打点的人干这等苦差事。齐二媳妇不禁气了个倒仰,虽然如此,却不得不想个法子打点一番,积蓄的银钱未曾用完,待她悄悄的备上几色礼物,遣自家的走上一遭就成了。
迎春见齐二媳妇踟蹰不动,不发一言,目光锁着桌上的肥鸡大鸭。那肉皮晶莹剔透,油水足的很,嵌银三秋钟子盛着南酒。她正欲命绣橘把那两碟肉菜同茶酒一并赏了,好打发她走。白滟滟的杏仁茶上一圈甜蜜的糖卤,不免令她有些犹豫。
“好嫂子,这两盘菜你拿了去。配着这酒一起,滋味是再好不过的。”迎春笑吟吟命绣橘拣了菜,放进菜箱让齐二媳妇拎回去。绣橘利落地收拾,还殷勤地擦拭了那灰扑扑的箱子,端着那钟子入了箱子。
齐二媳妇一听,不客气地谢了赏。心想,这个太太倒是个面团捏的,自个一路走来,腹内饥渴耐难,何不讨杯茶来,歇歇脚再走。
正想着,迎春见她并不动身,又忙命绣橘倒碗茶来。可又见绣橘一脸难色,环顾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