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瑾怀本以为作为掌上明珠的雅兰,是很难理解李煦柔的固执的,但当她发出这声感叹后,他知道自己已经不需要再说什么,甚至忍不住地去想,她口中女孩心里的万般苦楚。
他突然觉得,过了这么多世,他已是这世上最了解她的人,仍不是完全了解。
就像他手上握有的这枚玉簪。
符瑾怀捏了捏眉心,回想珂伦今天请的人,大部分都是男人。李煦柔喝不喝得过这些五大三粗的男子另说,给她喝那样烈的酒,存心就是要让她失仪。
那碗他洒了的酒,下的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而后发生的一切,珂伦皆可以酒后乱性为由,避重就轻。
吃亏的只有她。
若她真的叫这帮人戏弄了,凭她那样的性子,怕是也活不下去。
上一世,她的伤疤原比今日要多得多,交错纵横,怕是挺到了最后。
可她的玉簪还是丢了,是今天丢的吗?
她往后的日子,定也吃了不少的苦吧。
符瑾怀有些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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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煦柔一到北漠,便一直水土不服,而她强行忍耐,直到昨晚闹了那么一出,身子的不适感完全爆发了出来,夜里还无事,第二日却没能苏醒,发起高烧。
雅兰带着医官衣不解带地照顾了她一天一夜,终于在第三日的中午看到她睁开了眼。
雅兰喜极而泣,“你可算醒了,真是吓死我了。”她谨记医嘱,小姑娘醒来后,可能会犯恶心呕吐,要及时地喂一些舒缓的汤药来调理,连忙叫侍女将汤药拿来。
李煦柔忍着头痛欲裂,撑腰而起,忽觉得手心一直握着件细长的物什,摊开一看,是她母亲的玉簪。
女孩一怔,脑海里只剩下零星的片段,少年夺去她手上的酒盏,肃然的眉目,还有他将她抱进怀中,衣袖上淡淡的皂角香。
雅兰从侍女手上端过药来,见她盯着手上的簪子发呆,笑了笑道:“这是符小公子放在你手里的,他说话甚是有趣,说什么这是你的命根子,比大罗金仙的灵丹妙药还管用,你握着肯定能醒来。”
不得不说某人较之她还是表里如一的,当面背面都是拿腔拿调,阴阳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