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团黑影中,渐渐浮现出少女明亮干净的笑眸。
他囿于绝境,少女仿佛从遥光中走来,唇角带着笑,眸中洋溢着亮晶晶的光辉,霸道,无聊,却又温暖得令人无法拒绝。
紧绷的神经有所松动。
老实说,谢昀活了快三十年,还从未见过如此离经叛道却又热情仗义的女子。什么礼义廉耻,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在她眼里统统不存在。
看起来很凶,胆子却又很小,在溪边绕了几圈,都只敢在他身边打转,这让他很放心。他的双手双脚都无法动弹,身边根本离不开人。
最重要的一点,她大抵不知道他的身份。
他其实并不清楚她为何要对自己好,毕竟这个世上,根本就不存在无缘无故的好。就好比京城里那些刻意接近他的世家女子,哪个不是心怀鬼胎?哪个不是别有目的?
自己拖到年近而立,尚未成婚,坊间总有些不好的传闻,就连母亲也常忧心忡忡,暗示他到底中意于何人。
要他说,京城里那些个莺莺燕燕、名门毓秀,看起来倒不如眼前这个。虽然霸道了些,任性了些,谈吐更加恣意,但是唯一救命的毯子都舍得给他。
要是举止再端庄得体一些则是更佳。
想到这里,顿时就觉得荒唐。
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忽然计划到这么长远。
不过既然已经误打误撞,与她同居于一处,她若执意让他负责,他也不会逃避该有的担当。勉为其难,将她娶回家,似乎也不是一件很难以接受的事情。
谢昀阖上眼睛,手心搭在毛毯上,很粗糙,像春日里带刺的蔷薇,有些刺手,可到底也是暖的。
“花花,你睡着了吗?”
身后又传来一声低低的询问。
这回她稍微提高了些声调,脆生生的,像只林子里刚醒的的小黄雀儿,有点吵人,但是一点儿也不讨厌。
她应该是被冻得睡不着。
谢昀眼睫动了动,还没来得及睁眼,却感到自己的腰间突然贴上来一具柔软的身子,又凉又软,像一只乖巧的幼猫,轻手轻脚地蜷缩在他的怀里。
“你做什么!”
谢昀身体一僵,头发都快竖起来了。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