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所凝视之处,即是终点。
咒力依凭着无所动摇的视线,一瞬之间便可构筑出最为准确的运动轨迹。无论是子弹还是匕首,甚至是庞大的机械造物,都只能沿着这条轨迹撞向终点。哪怕是动态的目标,只要停留在她的眼眸之中,就必定能够击中红心。
她的术式没有名称。家族过往的记录中,没有哪个咒术师使用过类似的术式,也没有人想到要将她所能做到的事情记录入册。
那个家里的所有人,在必要的时刻之外,对她总是不甚在意,哪怕她在每天的和弓训练里都用术式免于费力的瞄准,每一箭都能精准地射向靶心——即便是作弊到了这种程度,也不会有人因此而数落她。
他们会为了其他的一切责怪她,却唯独在她的术式上毫不关心,也许这也是一种自由吧。她经常会这么想着。
在那个家里,她的箭仅仅只脱靶过一次。
似乎是在某个初秋,在她屏息凝神地拉开比她更高的长弓时,一只小鸟停在了十数米外的她的靶子上。
那是她从未见过的漂亮的鸟儿,通身都是浓郁的黑色,只有腹部与上半部分的翅膀漾着一圈白色,纤长的尾巴搭在木质靶子的边缘,午后日光在黑羽的边缘晕出奇妙的青绿色,明亮的眼眸似乎在注视着自己。
她松开了弓弦,努力不让自己被美丽的小鸟吸引去过多的注意力,视线却还是忍不住由深红的靶心移向了那黑色的优雅姿态。
视线的动摇紧紧只是短暂的一瞬而已,笔直射出的箭矢却忽然猛颤了一下。早先被她无意间拉得太满的弓,为箭羽添加了从未有过的助力。在意识追上箭矢之前,偏移的轨迹已指向了目光的终点。
一切发生得很快。
箭矢穿透了小小的黑色鸟儿坠向地面,她手中的和弓砸在柚木地板上,响亮的咚一声。
身旁的老师对她说,脱靶的箭不计分,收拾道场的时候要记得把那支箭拾回来,可她已经等不到收拾道场的傍晚了。
跌跌撞撞地走向靶子,她连鞋子也忘了穿。粗糙的地面磨痛着身体各处,她觉得自己迈出的任何一步都不像是真实的,前进的每一寸都好像将她与掉落在地的箭矢拉得更远了,大脑也空空荡荡,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