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陆柏所指的方向看去，恰好看到了那对交谈过后离去的夫妻。
粮仓下铺着一层枯黄的败叶，露水顺着残破的叶脉滑落，打在下一层枯叶上发出清冽的脆响。这极其细小的声音被扩音器放大，清晰地回放在诺大的演播厅里，敲在每个人的耳膜上。
最后是一阵两人鞋底碾过树叶的沙沙声。
再看跌落在地的温婉那满脸的惊恐，一个念头自温玉头脑中冒了出来，发了片刻的呆，他才嘶哑出声，“小婉，也听见了。”
陆柏倒吸一口冷气，“原来温婉不是为了你好，而是想把你推出去保全自己。”他仔细给温玉分析，“我知道温婉还是个孩子，但对于她这个行为的最合理解释，是她知道相比于温言，你和她更容易被选中，所以她才……”
“怎么会！”温玉急急打断陆柏，愤然扭头看向他，眼眶里渗出细密的红色血丝，“小婉是我的亲妹妹，也是我从小照顾大的，她怎么会想要害死我！”许久得不到回应，温玉的眼眶睁的有些发酸，干涩的疼。最后他自己都泄气了，绷紧的脊背骤然塌下来，逃避一般地抱住了自己的头。
“我不相信，我真的不相信。”他神经质一般地摇头，但大屏幕上的影像，却残酷地提醒着他真相。
女孩清脆的声音传到他耳朵里。
“哥哥，你一会儿一定要好好表现啊，表现的好就能被叔叔阿姨带到城里啦。哥哥你学习这么好，去了城里一定会学得更好，说不定，说不定以后会很有钱很有钱，有钱了，就能买小轿车，每天开车送小婉上学！”
当时让他倍感温暖的话如今听来只有满满的讽刺，偏偏那时他还觉得温婉真是在为他考虑，感动的不知所以，连带声音都温柔几分，“小婉，对于哥哥来说，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就够了。哥哥就算不去城里，以后也买得起小轿车，每天开车送你上学。”
“不嘛，小婉想让哥哥现在就去城里！哥哥你快点去换身衣服，给叔叔阿姨留个好印象。”说着，温婉便拉着他走，小女孩力气绵薄是拉不动他的，但他纵着妹妹，竟就这么被拉走了。
探入发丝的十指缩紧，紧扣着发麻的头皮，接着狠命用力，妄图用疼痛驱散满脑子混乱的思绪。
温玉已经濒临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