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后半夜,更是直接被身后的动静惊醒。
卡尔起身,发现她也醒着,又不急着起来了。
“本来想去倒杯水喝,没事,你先睡,等你睡着了我再去。”
他的嗓音低低的,很轻柔,拂过安之耳边,倒真让她觉得心里安定了几分。
他的手掌轻轻拍上来,隔一层浅薄睡衣安抚她。
她迷迷糊糊翻过身,本能地往热源处靠。
可是真贴上去,残存意识方才觉得不对劲。
强撑着睁开眼,安之才发现,他竟然就这么靠坐在床头,一只手还搭在她背上。
卡尔这会儿没戴眼镜,闭着眼,睫毛浓密卷翘,在高挺的眉骨下方微微颤动。
除了温度不对劲外,面色都很正常。
她也撑着身子坐起来,探出手去摸他额头,手背贴完,又换手心。
怎么贴,都像是有发热症状。
她又拿手贴自己额头,指背也感觉到烧烫的温度。
为了确认,她也顾不得卡尔家里也许就有温度计,第一时间想起的只有从小跟家里人学来的古法,只想着拿自己的额头再去试一次。
她忙把人推开,叫他开灯,说着自己就要翻身下床。
卡尔没放手,问她去哪。
“去给你找退烧药呀,你自己发烧了都不知道吗?”
安之在客厅的电视机柜底下找到药箱,直接整个箱子拎进了卧室,对着灯找出一盒泰诺握在手里,又出去倒水。
水是温的,铝箔壳子被她细嫩指尖抵住,轻轻一折,破裂剥出。
卧室的床头灯暖黄的灯光打在卡尔身上,在他身后的墙面上投出一片宽阔厚重的剪影。
安之将药片递出去,这才发现卡尔冰蓝色的眼底,已经染上了猩红,还发现他咽得十分艰难,灌了一整杯水,还捂着喉咙皱着眉头,一副不舒服的样子。
女主出去又倒了杯水,放在他床头。
第二顿再吃药的时候,男主已经好些了,可以自己来了。
他本打算自己默默折出药片吃下去,女主听见铝箔纸弯折破裂的声音,插过来教他:
“先喝一口水,含住别咽,再张嘴把药片扔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