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沉,晚归,不夜都的上空,已然星星点点地亮了起来,虞灼与元飒星谢惊弦二人行至途中,两侧的高楼与商铺,至视线尽处如山似峦的重楼叠檐,由近及远,骤然间层次地亮了起来。
火树银花,参差错落。
旁街不比天街恢宏磅礴,宽窄同寻常的街道无二。地上的石砖上,被两侧或红或黄的灯笼投射着浅淡不一的光块。人们徐徐地逛着,或挽臂驻留在铺子前。
脑中不觉随前行的步伐加入记忆,只是眼睛在触碰到某处场景时,记忆便在脑海徐徐展开,仿佛本是她的前情回顾一般。
毫无陌生和难以适应之感,宛然片刻,她成为了这个“虞灼”。
古今更迭,皆如梦幻泡影,仿佛霓虹都市那一辈子才是假的。
没走多久,三人到了机关楼楼下。
同虞灼安排的时间大差不差,子桃也看见了虞灼,抱着东西快步便朝虞灼迎了过来。
女帝近来不在都城。
宫中方士大半随行出宫,只留了一个守在皇宫,降妖驱邪能作法,奉帝王旨意,留守宫城,不可随意外出。层层报备,一层层放行,这也是为什么,上一世谢惊弦异变之时,宫中的方士亲临用了那么久,至谢惊弦死都没有赶到。
这方士上一世既然能说出谢惊弦妖邪入体,看来就不是个招摇撞骗的绣花枕头,虽然他不能随意出宫,但虞犀玄今日是照例进了宫的。
近在眼前的东风怎能有不借的,虞灼让他爹帮了她个忙。
虞府,虞家最为高大宽敞的一间房室,机关木均衡地轮转,天花板映着发光的各种天体。
虞犀玄听完虞灼说的“求符问法,驱邪防妖”,古井无波地应下了。
虞灼又好奇了:“你是不是又算到了?”
虞灼越看这个中年人,越觉得高深莫测:你这个中年人,完全没有好奇心啊。
房中最大的那一机关被调动,虞犀玄笑了:“机缘到了,方有一卦,我不过是个占星观天的,若是天下大小事都能算上一算,岂非神仙?身在人世还有何义?”
“有理。”虞灼很久没有爸妈,兴致盎然地同虞犀玄继续周旋,“那你算没算到你女儿入了邪门歪道,正在做些危险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