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家做压寨夫人的,你此刻伤了他,回头怎么交代?”
老四一跺脚,气得两眼通红,一腔怒火难抒,扭头见一堆莺莺燕燕中坐着一个书生,如鹤立鸡群般惹眼,便指着他问道。
“二当家的既已选定压寨夫人,这人却怎么办?”
“他肩不能提手不能扛,吃食还比大姑娘多,自然同往常一样处置。”
“好嘞。”
老四阔口一张,“嘿嘿”笑了两声,大步走过去,扭住那书生胳膊,拎着往林子深处走去。
云岚眉头一皱,扭头问身侧噤若寒蝉的姑娘。
“他要怎样?”
姑娘被破布堵住了嘴,不能言语,听见云岚的话,只一味摇头,喉咙里发出“呜呜”之声,再问,眼泪便冲眶而出。
“难道……”
云岚暗道不好,回望老四去处,黑黢黢的林子终日不见光,却从哪里再看到人影?
不过须臾之间,一声大叫扑棱棱惊起群鸦,老四提着一把钢刀往回走,口中荒腔走板地哼一支曲,低下头用拇指揩去刀刃上的血,而后疾奔而来,追上了队伍。
他风风火火地经过云岚旁边,带过的风飘来一阵极浓的血腥味,沈清珏胃中一紧,抽痛了起来。
她倚在云稷身上,见他右臂伤口又在渗血,疼惜道:“你方才不该如此莽撞,万一他们……”
“呵。”云稷冷笑,将她的话打断,目光有如朔风,刮在人身上,刺骨的痛。
“原来你还顾念我的死活吗?”
他合上眼睛,再也不与沈清珏说一个字。
一行人往一个偏僻山头行了半宿,终于在后半夜到了一个颇有规模的山寨。
林四娘下了马,逐一点数被捆的人,点到云稷身上时,手指忽然停下,在他鼻尖上点了一下。
“兄弟们,把这个人送下去洗干净了,明日一早喝我的喜酒,余下的人关进地牢。”
“云稷。”
沈清珏唤了一声,仍不见云稷答应,他便这么默然着,一路头也不回,越来越远,直到消失在沈清珏的视野中。
“走快点!”
沈清珏被人推搡进一间牢房,这里终年不见光,空气中飘着潮湿的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