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谁?!”
军吏看见来人,出声问道。
大夫人一怔,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人,贺英一身淡绿及膝的长袍,本就削瘦的面庞换上男装后,还衬得多了几分棱角,打眼一看就是个瘦弱些的高个少年。
“她,她是……”
“大娘。”
贺英抬起眼,平静地目视大夫人,似是自然而然地提醒道:
“大娘,我是二房庶子,贺英啊。”
那军吏一扫两人,目光落到大夫人身上,蹙起眉头,
“这人说得可属实?”
大夫人张了张嘴,她目光扫到不远处被人扭着去参军的贺弘,自己的丈夫已经死在沙场,贺弘就是她唯一的希望,且今秋武举在即,若是贺弘能不去参军,秋考就能补功荫走仕途,再混个一官半职,那么她这辈子也就跟着熬出头了。
做官,做官家夫人。
这些明晃晃的念头勾着大夫人的心“咚咚”地跳起来,震得耳朵里似有嗡嗡回音。
她看向贺英,贺英的眉眼间长得不像那柔弱小娘,而更像她那早死的夫君,无论遇到什么事儿都是一副淡淡的模样,与她成亲十载,肃州一说打仗就去了,回来就剩一具冷冰冰的棺材板儿,和一个摇摇欲坠的贺家。可凭什么,大夫人咬着牙根,凭什么她得吃这个苦,她嫁过来前,也是大户人家的好女儿,千挑万选,选了个贺家,不是要跟着他贺家过苦日子的。
想到这儿,大夫人抬眼看向面前募兵的军吏,嘴角慢慢露出一丝微笑,
“是,军爷,他就是贺家的庶子。”
这话将出,人群中不禁有些骚动,虽说二房平日里深居简出,但下人中还是有人认出了这位庶出二小姐。
大夫人眼睛一瞟,让管事娘子带着家丁,把贺府几个知情的下人不动声色地围起来拉走,她转过头,则对着军吏连连赔笑,说是小地方下人没见过世面。
而贺英站在门边,静静地看着大夫人的一举一动。
军官没再多说什么,因赶着去下一家,只粗略地扫了眼籍口册子,这两年战乱,籍口上的信息都模糊了些,尤其这般不受待见的庶子,大都只有个名字,他确认后,在募兵册上填了贺英的名字,便带士兵